“脱衣服吧!”
姜晚澄站在床头,抱着怀冷冷命令。
温朝晏此刻哪还有昨夜那半分杀神的样子?
竟就乖乖坐在床边,听话的先褪了染血的外衫冬衣,然后是里衣,再然后,里面是原本雪白,此刻却早已被染得通红的里衣。
这味道,实在刺鼻。
但姜晚澄并没有闪躲,也没有露出半点嫌弃的样子。
她一直紧紧盯着温朝晏,脸上是连一丝该有的羞赫也没有了。
温朝晏本还有一丝期待看她脸红的反应,最后却不得不有些失意。
等他一件件全部脱掉上半身的所有衣服,再次全部露出他结实壮硕,线条漂亮诱人,几乎全部都是肌肉的上半部分身体时,姜晚澄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真的只是胳膊处有两道伤口。
姜晚澄先去端了自己现烧的热水。
回来时,温朝晏已经摆好了伤药,还有缝针。
二人都没说话,姜晚澄先温柔细致的用湿热的帕子替温朝晏清理了伤口周边的皮肤,然后便又开始了缝针。
温朝晏对于生肉缝针这事,从前都是没有什么反应,连吭声都几乎不曾。
但这一回,姜晚澄才缝了一针,他竟然就哼了一下!
姜晚澄:?
今日怎么变性子了?
结果,
姜晚澄紧张的小声问道:“今日是我手太重了么?”
她当然知道这有多痛,毕竟自己也才刚刚经历了一回。
每一针,都是要命的折磨。
但从前都不叫唤的人,如今竟然叫唤了起来,这不是反常吗?
温朝晏低头无辜的看着她:“我便不能疼了?”
姜晚澄:她怎么觉得,他这是在阴阳怪气?
不过,他毕竟也不是钢铁,是人,当然能疼了。
只是,她总觉得他这两日有些奇怪的反常。
既然他如今忍不住要叫出声来了,那便叫吧。
姜晚澄再不理他,继续手下动作。
温朝晏又哼了好几次,姜晚澄只觉得,这叫声怎么越听越有些不对经起来了?
一个杀起人来冷酷无情,毫不手软之人,这般嘤咛……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啊!
姜晚澄终于渐渐又红了脸,手指都不敢碰到温朝晏那硬邦邦的肌肤,只想快速结束这个折磨人的活儿。
直到一滴汗重重砸在了姜晚澄的手背上,她手微微一颤,手中缝针不由偏了一下。
温朝晏这次是真的重重‘嘶’了一声,姜晚澄脸也都跟‘唰’的一下,又白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的,连忙说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温朝晏见她如此紧张,白着一张因为疼痛而没有血色的脸竟笑了。
“你果真还关心我?”
姜晚澄愕然。
他这话什么意思?
再一想到他这两日的反常,姜晚澄心中‘咯噔’了一下。
所以,他是故意在捉弄她的?
就是为了试探她而已?
试探自己对他的关心?
仅此而已!?
姜晚澄只觉得,如今竟然连她也戏弄起了自己,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燃起!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怒道:“温朝晏你有没有良心?昨晚你在外厮杀一夜,我也提心吊胆了一夜,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也一直为你担惊受怕。你却这样说?”
“我若是不关心你,我至于冒险跟你出来,为你疗伤吗?”
“当初我何必跑到巫山上去找你!?”
“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何意思,你今儿不如说个清楚!免得让人猜测难安!”
她认为,这天下郎君的心思,也不比女娘的好猜!
姜晚澄发了火,连充满怒气的声音都在发抖。
温朝晏意识到,她这回是真的恼了。
脸上收起那丝勉强的笑意,才又正经严肃起来。
只是脸色,莫名好像有些失落:“那个三爷和赵家的小郎君……他们都待你有些许的特别,你可曾察觉?”
姜晚澄原本气腾腾的,瞬间又呆住。
她满脸疑惑的看向温朝晏。
正说着他,他为何又要突然扯到那两个边都挨不着的人身上?
温朝晏见她这幅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女娘,我在吃醋,你也没有察觉吗?”
姜晚澄浑身一惊,张口结舌起来:“你、你在瞎说什…什么呀…”
温朝晏垂眸:“那位三爷,他拉过你的手,你穿过他的衣。其余的,暂且不说。”
“那赵小郎君,我同是身为男子,又如何看不懂他瞧你的眼神?”
这话的语气,充满了哀哀怨怨的,姜晚澄这会儿才彻底感觉到,果真是酸极了!!
所以,他这两日的那些反常举动,就是因为这个!!?
他、他竟然吃起别人的醋来了!?
得知这一真相,姜晚澄内心是哭笑不得,既有些欢喜又充满无奈。
她一把捂住自己滚烫的脸,转过身去不敢看他:“你,你定是想多了!?况且,甭管是谁,他们如何,又与我何关?”
“我如今不过是一村姑,又来历不明,在这整个青阳都没有根基,便是被谁瞧上了,难道我也会瞧上他们不成?”
“大郎君如此,难道别的女娘盯着你瞧,我也要阴阳怪气的学你吗?”
温朝晏:“除了你,还有哪个小女娘敢盯着我瞧了?”
姜晚澄:“当初那方家村的林寡妇……”
温朝晏重重‘咳’了一声:“女娘,前尘往事莫要再提了。你明明知道,我对那妇人从无半点男女之意。”
姜晚澄红着脸‘呸’了一声,“你还治不治伤了?干脆别管你,让你开着口子,十天半月再流脓害疮算了!”
姜晚澄说着气话,真的佯装就要出去。
温朝晏赶紧一把拉住她。
“是我错了,还请女娘莫要再恼我生气,拜托继续快些替我缝针吧。这一回,我绝不吭声如何?”
姜晚澄见他眼神真诚,这才心软又饶过了他。
重新蹲下身来,拿起缝针,姜晚澄一边手中动作一边低声道:“你想叫便叫出声来便是了,谁还不许你疼了?我会更加小心些的。”
温朝晏见她再次重新投入,原本紧绷的心情,此刻终于也渐渐舒缓开来。
身上这点皮肉的痛,实在算不上什么。
好在,总算将心底憋得那点子在意统统说了出来。
如此也好,只要她不在意那冒出来的三爷和赵家的小郎君,他自也不会再多想。
那二人,一个三爷是来历神秘,且显然是个坐拥万贯家财之主,温朝晏其实并不担心。
令他忧心的,反倒是那赵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