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浩杰的问询,何慧兰不语,而是斜靠在会客沙发上不停地直摇头。
“姐,你今天怎么了?”张浩杰颤颤而问。
何慧兰抬头看向张浩杰,几次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句话呀。”见何慧兰如此,张浩杰内心着急万分。
毕竟,他与何慧兰认识那么久,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大姐姐沉稳老成,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何慧兰如此的思绪低落,一无所措。
“浩杰,别问那么多了,把你手上的资料收好吧,然后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何慧兰抬头看向张浩杰,依然一脸消沉。
“姐,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张浩杰一头雾水。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
五分钟后。
苍云县,县委大楼,楼下。
“浩杰,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见张浩杰和何慧兰急匆匆下楼,原来在这里等待的董菲菲一头雾水,便急忙小跑过来问道。
今天早上,在兰花乡的时候,本来张浩杰是不想让董菲菲上来的,哪知道这姑娘死活不肯,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在她看来,张浩杰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始终感觉浑身不自在,哪怕是一秒都不行……
张浩杰远远便朝董菲菲喊道:“菲菲,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跟何书记出去办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没关系的,让她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吧。”一旁,何慧兰开口示意董菲菲过来。
“还是姐姐了解我哈!”董菲菲心情愉悦,快步跑过来,生怕何慧兰反悔。
……
苍云县,县道。
何慧兰专车上。
气氛尴尬,空气沉闷,车上,除了破风声,再无其他。
因为一路上,何慧兰全程都一脸茫然,只顾开车,不管张浩杰和董菲菲怎么问,她始终一句话都不说,搞得两人到现在还处于懵圈状态。
半个小时后。
何慧兰的车缓缓驶入茘园山庄。
“咚、咚咚!”
不久,何慧兰带着两人来到A栋1号,然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咯吱!”
房门很快便被打开,一名慈祥老者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者六十岁左右,国字脸,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清晰可见,清瘦之脸更显现出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
“纪检察长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刚开门,何慧兰便朝老者弯腰一礼,十分恭敬。
“嗯,没事的,我也是刚到!”老者点头,而后扭头看向张浩杰,“这位小伙子,你应该就是张浩杰同志吧?”
“嗯,我是张浩杰,老爷爷请问您是?”张浩杰点头,礼貌而问。
“我叫纪峰,是临东省辽南市检察院的检察长。”说着,老者一脸柔和,伸手拉着张浩杰进屋,“浩杰,外面冷,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
奇怪的是,刚一进门,何慧兰便拉着董菲菲进入一间房间,只留下张浩杰与纪峰在客厅内独聊着……
茶台旁,张浩杰内心忐忑,如坐针毡。
刚才这位陌生的纪检察长说的话让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极点……
临东省,辽南市。
这地方张浩杰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几个月前,他爸爸出事后,省里便启动了异地侦办程序,而当时正是临东省辽南市纪委接手了他爸爸的案件。
而现在,辽南市检察院的检察长突然来找他,其目的不言而喻:十有八九是他爸爸的案件已经定案。
“纪检察长,您是专程为我爸爸的事来找我的吧。”张浩杰内心十分紧张,冲着正在泡茶的纪峰颤颤而问。
“嗯。”纪峰一脸沉重,边泡茶边点了点头,“你爸爸的案子现在确实已经移交到我们辽南检察院来了。”
“纪检察长,我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定案了,我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他了。”张浩杰哽咽着,泪如泉涌。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自从妈妈去世后,他爸爸便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想见却不能见,怎能不让人惆怅和伤悲。
“嗯,你爸爸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纪峰摇了摇头,一脸沉重,“辽南市纪委已经调查完毕,现在你爸爸的案件已经移交到我们检察院这边来了。”
“结果会怎么样?我爸他会不会被重判。”张浩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郑重问道。
见今天何慧兰和纪检察长的表情,对于结果,张浩杰已经猜出了一二。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卷宗应该是吧,毕竟数额太大了,不过,我已经接到通知,几天后,最高检察院直接下来提人。”
说着,纪峰递给张浩杰一杯热茶,语气消沉,安慰道,“浩杰,我和你爸也算是认识,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遗憾,别太难过,相信党、相信国家吧。”
语毕,纪峰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张浩杰。
张浩杰凝眉,问道:“纪检察长,这是?”
纪峰摇了摇头,道:“浩杰,在你爸被带去京都前,我已经申请让你去与他见上一面,但是上面目前还没批示下来,所以,借助这次出差的机会,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你爸写给你的信,你回去后好好看看吧。”
张浩杰收下信件,接着哽咽道:“纪检察长,为什么我爸要被带上京都,然后由最高检察院定案?”
在他看来,地方官员违纪行为,如果调查核实了,由当地或异地侦办归属地的检察机关审理即可,可为什么偏偏他爸要被带上京都才审理?
特殊审理,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纪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准备审理的时候,突然接到最高检察院的通知,让我们停止审理,移交上去给最高院审理。”
“纪检察长,您今天来找我不单单只是为了给我送这封信的吧?”张浩杰又问。
纪检察长点头,郑重道:“浩杰,我前天听人家说你手上有一些重要资料,是关乎你爸爸的,你能不能把它交给我,到时候我把它们跟卷宗一起移交上去,看能不能帮到你爸。”
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纪检察长表情严肃,大义凛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