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听到这话,吴树德气得胡子都抖动数下,他瞪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父亲,我们之前既然已经做过一次了,还怕再做一次不成?而且也无需我们动手,只要暗中通知金莲教的那些家伙,他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管的。”吴耀祖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他继续劝诫道。
吴树德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继续提这件事情。
“我们上一次就因为没有处理干净,直接惊动了银翎城镇魔司,若是再次让这些人全部消失的话,那下一次来的可就是镇魔将军了,你觉得金莲教能够与镇魔司抗衡不成,还是说你我父子能够拦得住镇魔将军?”
久经官场,吴树德对于官面上的事情极为熟络,他清楚地知晓镇魔司根本就是不讲理的存在。
一旦将陆鸣等人全部铲除掉,那下一次迎接他们的便是镇魔司的围剿,以镇魔司先斩后查的强硬态度,他们父子有多少人头都不够砍的。
更何况,上一次的事情真的有他们父子参与。
“那我们该怎么办?”吴耀祖索性不再多想,而是习惯性地询问起自己父亲。
“难道还让那些镇魔司的家伙破坏了我们的大计不成?”
“多用你的脑子想一想,那些镇魔司的家伙前来不就是为了探查仙水镇出现妖魔一事,既然那些人想要功绩,那就给他就是,当然不能光有甜头。”
“你去通知金莲教的祭司,让其发动人手借着镇魔司在镇中闹出事端的由头引起民愤。到时候再由我们出面,当个和事佬,到时候功绩是有了,想必那些人也不会多呆。”
吴树德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安排下来,为了大计,他几乎是付出了一切,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会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若是那姓陆的家伙真的要探查到底的话,他也不介意撕破脸。
这般想着,吴树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那双黝黑瞳孔中仿佛充斥着癫狂与决然。
与此同时,位于别院的房间中。
桌面上烛火摇曳,将整个房间照亮。
陆鸣端坐于桌前,静静地听着吴磊等人的禀报。
除了吴磊之外,其余几名百户都带领人马在仙水镇中探查,不过汇报之下却与自己这一路一般无二,都没有什么收获。
“大人,经过查验,那些妖魔应该就是被之前前来探查的兄弟们所斩杀的,伤口的痕迹十分明显,是镇魔司的手段。而且我也前去了埋葬的坟墓前,确认了人数都能够对上。”吴磊恭敬的禀告道。
“我知道了。”陆鸣淡淡回应一句,他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瘟疫,金莲教,妖魔出没。
这些出现在眼前的情况看似没有多大的联系,不过陆鸣心底却有种预感,这仙水镇的暗处绝不会像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越来越有趣了。”陆鸣嘴角微微上扬,就连本地官府似乎都牵扯其中,若说没出什么问题,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其他人离开,吴磊你留下,我有事情吩咐。”陆鸣抬起头来,他淡然道。
几名百户识趣地告退,独留吴磊一人好奇地看向陆鸣。
“明日你带上几个机灵的家伙,避开所有人的注视,去……”陆鸣悄声吩咐道。
吴磊频频点头,在搞明白陆鸣的意图后,他目光呆愣,眼底不禁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
晨曦初亮,远处灰蒙蒙一片,乳白光芒破开苍穹,将黑暗驱散。
自天空中俯瞰,能够见到仙水镇中已经有许多炊烟升起。
一大早,陆鸣便起身穿好装束,将枕边的鎏金长刀配于腰间。
既然已经觉察到这仙水镇有不对劲的地方,即使知晓此处是官府,而且夜中也有镇魔司自己的人手巡视,不过陆鸣仍旧没有放松警惕,提防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没有惊动任何人,陆鸣独自一人离开了这处别院,顺着后门离开官府。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整个仙水镇相较于昨日恢复了些许的烟火气。
能够见到许多的商贩已经外出摆摊,贩卖各种早餐。
虽然因为疫情的影响,各家各户都出现有人沾染瘟疫撒手人寰的情景,但是在生活面前,他们没有多少悲痛的时间,必须要为了活下去而忙碌。
陆鸣花费几个铜钱买了一个馅大皮薄的肉包子,一边吃着一边沿着昨日记忆的路途朝着昨日所见到的那位小妇人的家中走去。
昨日他便看出对方似乎还有隐情,不过是碍于吴耀祖在一旁,所以陆鸣并未多加询问。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大早动身,再次前去探查情况。
走在街道上,似乎是注意到了陆鸣这一身服饰,路途上的众人都是下意识的避让,充满畏惧的眼底流露出几抹异样的警觉,仿佛陆鸣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感受到那一道道注视的目光,陆鸣也并不在意。
他若无其事地走在道路上,余光撇过一旁,见到一道紧随身后的身影赶紧躲闪,假装普通行人停留在一处摊位旁。
“果然吗?从离开衙门后便紧盯着,看来那位吴大人对我等当真不放心啊!”陆鸣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冷笑之色。
陆鸣并未选择将其揪出来,而是任由其跟随,他倒要看看对方能够耍出什么把戏来。
临近昨日来到的那竹栏小院前,忽然听到一阵吵闹的争执声从其中传来。
陆鸣抬头看去,只见位于院中,两名穿着灰色短衫,一脸无赖相的男子一前一后将那小妇人包围其中。
二人满面笑意,眼底满是贪婪之色,几乎是将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都滚开,这仙水镇还有王法吗?你们两个泼皮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情。”小妇人双目通红,她紧紧的抓着一个扫把,不断地挥舞,企图将这两名妄图不轨的家伙驱离。
不过这并未令二人有丝毫惧怕,反倒是令两人的色胆更加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