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夜色寒凉如水，夜风吹过把灵堂白幡吹得轻轻晃动。
云凤鸾忍不住咳了一声，萧弈想上前，就被顾思危先一步走到云凤鸾身边。
“鸾儿你不必在此守灵，我命人送你回去。”
云凤鸾摇了摇头，“太妃生前待我极好我想送她最后一程。”
顾思危看向云凤鸾，对守在外面的小太监吩咐道，“多加几盆炭火。”
萧弈看着眼前两人，心再次痛得无法抑制。
“谁？”云凤鸾突然抬手，一个小石子被她抓在了手中。
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刻冲了出去。
片刻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姑娘被带了过来。
“八公主？”云凤鸾看向眼前的小姑娘，她是萧乾的妹妹丽妃的女儿。
小姑娘瞪着云凤鸾，一双和丽妃相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云凤鸾。
“八公主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了？你身边照顾的宫人呢？”
八公主并不答云凤鸾的话，她手里抓了一把小石子，一股脑地全向云凤鸾砸去，“坏人！你是坏人是你杀了我母妃，是你！”
萧弈和顾思危脸色同时沉下来，云凤鸾走上前看向八公主，这小公主也算是可怜，母妃走了萧乾也未必会管她。
“八公主，本妃不知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但本妃并未杀你母妃。”云凤鸾在八公主面前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升起了一丝怜惜。
“是你，就是你本公主亲眼看见你把匕首给了母妃，如果不是你母妃就不会死！你还我母妃还我母妃！”八公主说着伸手把云凤鸾推倒在了地上。
“八公主。”顾思危看向她。
他眼神太过凌厉，八公主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哭着跑走了。
云凤鸾看着八公主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丽妃身死的那一幕，一时间脑中浮现了一抹苍凉。
“鸾儿，小孩子的话不必放在心上。”顾思危轻轻拍了拍云凤鸾。
“我怎么会同一个孩子计较，况且，”况且丽妃的死跟她的确有关系。
只是在孩子的心中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是你害了她母妃。
“太子殿下，八公主年幼还请日后你能多照拂一二，让两个品行端正的嬷嬷去照顾她。”
云凤鸾对萧弈道。
“鸾儿放心，有本宫在自会照拂一二。”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进来，他跪在地上，“太子殿下伺候太妃的嬷嬷随太妃去了。”
云凤鸾看向小太监，脸上一时间露出了悲切之色。
“命人厚葬。”萧弈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
次日天还未亮，就得到了长公主入京的消息。
白日后宫众人宗亲命妇自然都要来给孝慧太妃守灵。
云凤鸾昨日跪了一夜，今日气色并不太好。
就在她脑子昏沉之际，一个身着素色宫装的美貌妇人从外走了进来。
她还未走过来，哭声就先传了过来。
“太妃，您怎么就这么走了仁乐还未曾在您面前尽孝，您怎么就离仁乐而去？”
云凤鸾脑子一瞬间清醒了起来，她打量从外进来这个素未谋面的仁乐长公主。
云凤鸾对她其实没有太多了解，只是她是同顺帝的胞姐，因为先皇后被孝慧太妃亲自逐出京城回了封地。
云凤鸾并不觉得这位仁乐长公主对孝慧太妃有多么敬重。
只是她恰逢这个时间点回来，就不免让人多想。
“长公主您听闻噩耗就不眠不休地赶了回来，路上已经得了两场风寒可您愣是每个歇过一天，您切勿太过伤怀仔细伤了身子。”
跟着长公主身后的嬷嬷道，她声音很大使得灵堂内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无召回京，倒先给自己博了个好名声。
“见过长公主殿下。”一众命妇纷纷起身朝仁乐长公主见礼。
仁乐长公主亲自给太妃上了香便由嬷嬷扶着跪到了一边。
她眼眶微红看向萧弈，“弈儿辛苦你了这段日子，皇上昏迷太妃又走了，皇上一向最敬重太妃如果醒来知道太妃不在了，那怕是会伤心坏了。”
说着又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前段时间得知皇上身体不好本宫便记挂在了心里，就想着什么时间能回京一趟，看看皇上。
说来也是有段日子本宫每天入睡都能梦见太妃，梦见本宫承欢她老人家膝下的场景，不曾想如今见面竟是阴阳两隔。”
说完她又哀痛地哭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通劝慰。
好一会仁乐长公主才止住了哭声，她从一众命妇身后看向云凤鸾。
“这就是华蓉的女儿吧？想当年本宫走时才那么小，本宫还抱过你如今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仁乐长公主朝着云凤鸾招了招手。
云凤鸾起身，对仁乐长公主行了一礼。
“好孩子快起来，听说你前几时日和咱们太子准备大婚，可后来又换成了七皇子。
真是个可怜见的，还是没个长辈在身边婚事都能弄错，好在最后也算圆满。”
仁乐公主看似友善关心云凤鸾，实则每句话都把她嫁在火上烤。
“姻缘之事乃是上天注定，先前错了不要紧结果是对的便好。
长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刚听嬷嬷说还在路上感染了两场风寒，可如今看来长公主气色红润，说话亦是铿锵有力，不如请太医为长公主看看，长公主可别强撑身子。”
云凤鸾看向仁乐长公主，仁乐长公主一时脸色僵了僵。
她看向云凤鸾，“老七家的果然一片孝心。”
“论起孝心，怎得比得上长公主，梦里竟然有感太妃身体有恙，如今回来这个时间正是刚刚好。
云凤鸾话里藏针，对于这个一出现就拿自己宫斗的长公主，显然没什么好话。
“哎，若是本宫能早两日回来，也不至于连太妃最后一面都未见着。”
果然是自小在宫内长大的，仁乐长公主竟然顺着云凤鸾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太妃灵前不易喧闹，长公主一回来就惹得太妃灵前一派喧闹，还不如直接回去得好。”
顾思危看向仁乐长公主，语气十分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