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不知道人变成丧尸后还会不会有快感,但从楚暮在事后会乖乖的把她抱在怀里一动不动来看,他大概也会进入了贤者模式吧。
他的身体是冷的,现在好像是染上了她的温度,抱起来还挺舒服。
就像是以前一样,他很享受现在这种时候对她摸摸抱抱的感觉。
白瑶没给他腻歪太久,她还要去收拾东西。
拽着他去了杂物间,她打开了一盏太阳能充电的小灯,光线不算明亮,但也够用了。
她蹲在地上整理着今天搜集到的东西,楚暮大概是还想出去晃悠,但因为绳子被白瑶牵在手里,他的活动范围就只有她身边的三米范围以内。
白瑶任由他在身边走动,只要他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就够了。
不久之后,在感觉自已被绳子一圈一圈的绕住后,她抬头瞪他。
楚暮不觉得自已犯了什么错,当然也不觉得自已是在捣乱,他只不过是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绳子就这样捆在了白瑶身上。
白瑶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臂,让他又围着自已转着圈,把捆住自已身体的绳子解开。
接着她继续蹲下来整理东西。
然后没过多久,她又被绳子给绑了起来。
白瑶忍无可忍,她对他怒目相向,“楚暮!”
他停住了脚步,空洞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白瑶没办法,毕竟作为一个聪明人,她不能和傻子计较,她抓着他蹲在自已身边,“你就这样安静的待着,不许乱动。”
楚暮没动。
白瑶把低头把食物与药品分开摆放,和他复盘今天的意外,“那个人想朝我们开枪,你先一步攻击了他,这件事你做的没错。”
她告诉他,“记住了,以后看到有人要朝你开枪,能杀就杀,杀不了就跑。”
一直以来,她都在教他这句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记不记得住。
楚暮是丧尸,而幸存者们手里有武器时,看到丧尸的第一反应就是爆头,这当然是正常反应。
就连白瑶看到其他丧尸的第一反应也是爆头。
然而人类的特性之一就是双标。
事实上,白瑶如今的存在也不能完全算是人类那一方,她不是丧尸,却也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群体,她算是边缘人了。
但她并不觉得后悔。
曾经就有过试图攻击楚暮却失败的人类,他没有被楚暮咬死,而是逃跑了,然而他见到楚暮与其他丧尸有些不同,便起了研究的心思,又带着人来找楚暮,白瑶不得不带着楚暮逃到了这里。
白瑶知道,她早就回不去人类的阵营了。
她抬起脸,正好对上了年轻男生看着自已的“专注”目光,如果说这样的他,还能有“专注”的认知的话。
楚暮面容俊秀,气质干净清爽,他爱运动,个性爽朗,读书的时候就很受女生欢迎。
白瑶六岁那年,八岁的他被白瑶父亲带回了白家,白瑶父亲只说是白家收养了他,以后他就是白瑶的哥哥。
然后他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她后面十多年,为了能让白家可以认可他有资格成为白瑶的丈夫,他从大学时就很努力创业,到了大学毕业那一年,他就有了足够的积蓄可以带白瑶去买个三室两厅的婚房。
白瑶答应过他,等她毕业,她就和他搬进去。
他们就像很多普通的年轻情侣一样,为了长辈的认可,为了今后更好的生活,努力的工作赚钱营造一个小家,他那么努力的去创造一切,丧尸潮的爆发改变了一切。
白瑶伸出手捧着他的脸,触摸到了黑色金属嘴套的冰冷,仿若不断的在提醒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楚暮双眼微眯,习惯性的流露出了舒服的模样。
白瑶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个大傻瓜,都说了我的身体不会有问题的,让你不听我话,你看,你出去一趟就被咬了吧。”
她揪了揪他脸上冷硬的肉,他以为她是要袭击自已,嘴刚张开,就被白瑶一巴掌糊上了头顶。
他闭了嘴。
一年之前,冠冕之地里发生了一场动乱,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夺权。
冠冕之地的防御系统都是白瑶的父亲一手打造,他们自然就被牵扯到了里面,虽说动乱没有多久就被平息了下来,但白瑶当时中了弹,没有止疼药,子弹虽然被取了出来,可还有感染的风险。
这个时候,楚暮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而是走出了安全区,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外面的监控只拍到了他后来把一袋子药放在了门口,然后独自转身离开。
其实他的转身离开,已经让人有了最坏的猜测。
白瑶的伤还没完全好,听到城里的人要去附近清剿一批丧尸,她就自已带着一把枪冲了出去。
应该说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她还真在那么多的丧尸里找到了他。
她再晚来一步,他就会被小队的人爆了头。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白瑶要带走他这回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拦,自然,她也很清楚,她选择了他,那就不能再回冠冕之地了。
从以往的思绪里走出来,白瑶咧开嘴一笑,“走吧,我带你洗澡去。”
牵着他的手站起来,他们进了浴室。
浴室其实也很简陋,一个水桶,一条毛巾,即使他已经感知不到温度,但她还是用柴火把水烧暖了。
白瑶脱下了他的衣服,拿起毛巾擦拭他的身体,他们都过了这么久老夫老妻的生活,看光光这回事都没那么刺激了。
不过每次白瑶的手落在他肩膀上的咬伤时,都会停顿很久。
这道伤痕与他背后的抓伤一直都在,永远都不会好,不断的在提醒她那个时候的他一个人在外面,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白瑶控制不住眼睛酸涩,她吸着鼻子,也还是控制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楚暮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白瑶放下了毛巾,靠近他,张开手抱住了他的腰,水迹染湿了她的裙子,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落下来的温热,分不清究竟是泪还是水。
身体轻轻颤抖,她的哽咽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响,原本还是很小的哽咽,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可以说是嚎啕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