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瑶紧蹙眉头,上下打量一番。
丹凤眼,塌梁鼻,嘴唇上薄下厚,削尖的下巴像是能戳死人,皇后薛瑾和辛策都是人群中顶好看的人,这辛璟单真是厉害,竟挑不好看的遗传。
在观一眼,双眼乌青,印堂发黑,从脚到到头都散发着煞气,围绕全身,比那日的辛策还要严重很多。
按照这个情况下去,这辛璟单命不久矣啊,怪不得要与辛璟沧交换命格。
沈夏瑶不禁砸砸嘴,真是可怜,沈嫣然皇后之梦要破碎了,马上就要成寡妇咯!
辛璟元微微低头,“见过四皇兄!”
沈夏瑶面无表情,脊梁依然挺直,一眼就看出辛璟单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张口就是刺耳之言。
“今日沈大公子状告七弟妹,七弟妹真是厉害,竟能全身而退,不知道七弟妹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父皇一次次的饶过七弟妹!”
说话间,辛璟单手里把玩着玉珠故意掉落在了地上。
辛璟元一眼便认出那是儿时辛璟单抢的自己的,顷刻间,受辱的画面在脑海显现。
辛璟元是宫女所生,薛瑾相比其他贵妃更加厌弃辛璟元的存在,辛璟单仗着自己是皇后所出,对辛璟元更是百般折磨。
四岁的辛璟元就要给比自己大上两岁的辛璟单当马骑,还要他吃一些污秽之物,夏日把他关进火炉房,冬日扒去他的棉衣......
这桩桩件件,辛璟元到底都不会忘记,埋藏在内心的仇恨,总有一天让他们血债血偿。
沈夏瑶察觉到辛璟元的异样,一手轻拍辛璟元的肩膀,以示安抚,这一举动,把辛璟元从儿时的回忆里拉了出来,在抬眸,沈夏瑶已经站在了自己前方,将自己护在身后。
“四王爷若想知道本王妃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不直接去问父皇?在这里拦着本王妃作甚,不知道还以四王爷钦慕本王妃呢!”
辛璟单愣住,虽说这沈家的弃女有些姿色,但也太自恋了吧?
冷哼一声:“哼!本王岂会看上你个扫把星?”
“没有最好,劳烦四王爷让开,本王妃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闲功夫与四王爷纠缠!”
说罢,沈夏瑶便用肩膀将拦路的辛璟单撞到了一旁,为身后的辛璟元让出了一条路。
“王爷,请!”
沈夏瑶抬起一手,示意辛璟元先走。
辛璟元收回目光,自己转动轮椅,从辛璟单的面前离开,这是第一次,他在辛璟单面前不用让路。
辛璟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今日岂能给这废物让了路。
刚想上前阻拦,谁料,沈夏瑶勾脚,直接将刚抬脚的辛璟单绊倒,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
身边护卫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搀扶。
沈夏瑶捂着嘴巴,一副惊讶模样,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四王爷,见了本王妃不必行如此大礼的!”
说完之后,沈夏瑶便跟上前面的辛璟元,推动轮椅往宫门口前去。
被搀扶起起来的辛璟单看着二人的背影,紧握的双拳咯吱咯吱作响,刚想立刻报仇,但脑袋一阵眩晕,若是一旁护卫搀扶,怕是又要摔倒在地了。
缓了好一会儿,辛璟单才缓过来,而这时已经不见沈夏瑶和辛璟元的身影。
辛璟单怒意飙升,心里将这仇恨记下了。
之前护卫来报,说空吾死在了鹤山脚下的山洞里,想要杀死空吾的人定是辛璟沧,而空吾身死那晚,有人看到沈夏瑶和辛璟沧一同出城。
今日沈成安有足够证据状告沈夏瑶,但最后却是自己锒铛入狱,这沈夏瑶不容小觑,看来空吾的死,定与这沈夏瑶有关。
辛璟单眸中泛寒,浑身散发着杀气,再过一日便可大功告成,如今黑煞被除,空吾身死,本王失眠之症得不到治疗,都怪这沈夏瑶坏了本王的大事,刚才还绊了本王一脚,别让本王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辛璟单浑身散发的寒意,让众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薛瑾身边的李公公疾步前来,看到辛璟单的瞬间,长舒一口气,还好赶到了。
“四王爷,皇后娘娘正在到处找您呢,还请四王爷移步慈宁宫!”
辛璟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愤然挥袖,转身往慈宁宫方向前去。
慈宁宫。
没有占到便宜的辛璟单,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全都写在脸上。
薛瑾屏退了所有人,只留辛璟单一人在殿内。
“单儿,你这脾气应当改改了,什么事情都溢于表面,以后被封太子,坐镇东宫是要吃亏的!”
薛瑾也是愁楚,单儿这般不善隐藏自己的情绪,是会被有心之人利用的。
辛璟单生气,一拳锤在桌子上,力度之大,桌子瞬间裂了一个缝。
“母后,那沈夏瑶太过嚣张,刚才还绊了儿臣一脚,当着众人的面子,直接将儿臣绊倒在地,若不是她跑的快,儿臣定要手刃了她!”
薛瑾心里一颤,还好让李公公去得及时,那沈夏瑶有自己的把柄,在不确定自己与江槐的事情沈夏瑶有没有留后手的情况下,万万不能惹怒沈夏瑶,万一她一生气,将此事告诉辛策,那薛家就完了。
这沈夏瑶诡计多端,不能对着干,还是得顺着来。
薛瑾深吸一口气,“现在沈夏瑶与沈家已经断绝关系,辛璟元更是废物一般的存在,在都城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太子之位。”
“儿臣明白!”
辛璟单叹息一声,自己又何尝不知,还不等再次开口,紧接着就是一阵急咳,
“咳咳......”
薛瑾心头一紧,急忙递上茶水,为辛璟单理顺后背。
“单儿,你怎么了?”
询问之声微微颤抖,处处透着担心。
半晌,辛璟单才缓过气来,喝下一口茶水道。
“不瞒母后,儿臣近些时日觉得身子大不如前,晚上总是睡不着,但却很是困乏,请过太医诊治,但却无济于事!”
辛璟单面露苦涩,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他多时了。
薛瑾一听,眉头紧蹙,只觉得这症状很是熟悉,再次确定询问一句。
“是不是闭上眼睛之后,什么都想,但就是难以入睡的失眠之症?”
“母后怎么知道?儿臣就是这般!”
薛瑾转身坐在主位上,手里的佛珠依旧拨动。
“你父皇和你皇祖母之前也是这种情况!”
辛璟单大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真的吗?母后可知道父皇和皇祖母的失眠是如何诊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