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上这么护着德贵妃?”池木木冷笑了几声。
当初那个跟她说为了她要把池慕秋肚子里的孩子除掉的男人仿佛是一场梦魇,仿佛眼前这个男人跟说那番话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东陵绝冷道:“德贵妃腹内的龙凤胎尊贵无比,朵奥巫师说,能够生下龙凤胎的人,都是得到上天的祝福,是最尊贵的孩子。而这也是上天降瑞的征兆,既是凤凰同生,那么除了你……这天底下必然还会有另外一只凤凰!”
他说罢,转头看向池慕秋,道:“池映月死了,慕秋就是另一只凤凰,她怀了龙凤胎,就是真正的正主,任何人不得对她无力礼”
东陵绝的话就如一道道惊雷,震的池木木体无完肤。
池木木不敢思议的看着东陵绝,心中想,东陵绝到了最后,还是愿意相信朵奥的话吗?
莫非,他不杀朵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啊,朵奥纵然收受无数贿赂,是个好色之徒,可是他确实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只见东陵绝上前一步,手指无情的指向池木木,声音冰冷无比的说道:“你冒犯了太后和慕秋,还不愿意认错,看来……你或许就是紫微星旁,那个作祟的小人,朕不得不管一管了。”
池慕秋和太后的眼中都滑过一抹期待的幸灾乐祸,而池木木则是一脸的诧异。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
如果池慕秋腹内的龙凤胎真的是上天降的瑞兆,那么,就是能令东陵绝皇位稳固的瑞兆,是因为皇位吗?还是……他终究是厌恶了。
池木木心中慌乱如麻,只觉得心口似被人一阵阵的刺激着,让她根本毫无闪躲之力!
“皇上想要怎么样?”眼泪,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眼前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只是冷漠的看着池木木。
“朕不想要怎么样,朕只想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恃宠生娇的女人!”东陵绝冷道:“来呀!”
外面立刻涌进来战战兢兢的李和和两名太监。
东陵绝声音冰冷的响起,道:“皇贵妃池木木恃宠生娇,目无尊长,抗旨不从,从今日起,关押长乐宫,无召不得觐见、无旨不得出门!”
池木木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要将她打入冷宫吗?
在池木木帮东陵绝搞定了那么多的富商,逼死了池映月之后,他便是这么对自己的吗?
池木木忽然想起池映月临死前的绝望,甚至有些同情甚至理解池映月了。
原来,被自己所爱的男人背叛,竟是这种苦涩的滋味。
死去的池映月,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恶了!
池木木绝望而又伤心的看着东陵绝:“皇上可想好了吗?”
东陵绝看也不看池木木一眼,俊俏的容颜就像被蒙上一层寒霜一般。
这样温暖的冬季,池木木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如坠冰窖。
男人变起心来,当真是快。
“李和听旨!”东陵绝又冷冷的看向李和。
李和忙颤抖的跪了下来。
“你这个狗奴才,仗着皇贵妃得宠,一味的巴结讨好,将朕的话不放在眼里,朕分明告诉你要隐瞒,你却还是告诉这个善妒的女人朕的去向,既然如此,你就跟着这个女人呆在长乐宫一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皇上恕罪啊……”
李和像是遭遇晴天霹雳一般,一下软倒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却是什么都不会说,只喃喃说着让东陵绝恕罪。
东陵绝却连看都不看池木木和李和一眼,只走到池慕秋的床榻边,在床沿上坐下,对池慕秋展开一抹柔和的笑容:“莫怕,朕会保护你的。”
说着,轻轻伸手揽住池慕秋的肩膀,将池慕秋揽入怀中。
池慕秋柔柔的靠在东陵绝的胸口,脸上羞涩的荡漾起幸福的神色,垂下眼睫,掩去了一丝古怪的疑惑。
这温和的一幕,太后看的眉开眼笑,而在池木木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皇上已经下旨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将皇贵妃带回长乐宫?”太后转过头,冷冷的吩咐跟李和进来的两个太监以及身旁的两个宫女。
吓傻的宫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走到池木木身边,要拉池木木的手。
“滚开!”
池木木冷冷的甩开,道:“本宫自己会回去的。”
她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回头,深深看了东陵绝一眼。
东陵绝却早已经不看她,而是垂着头,正附在池慕秋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只见池慕秋的耳根通红,娇艳欲滴的神色中,带着一抹痴缠。
两人必定再说绵绵情话吧?
池木木的心沉了下去,冷冷的对东陵绝道:“皇上既然如此无情,那今晚就让月色作证,你我之间,恩断义绝,犹如此袖!”
池木木说罢,狠狠的扯掉一块袖子。
漂亮的广绣锦缎就这么断成两截,就像两人之间的爱情,就算缝起来,中间也会有一条难看的疤痕!
东陵绝身子一僵,缓缓的抬头,本温柔的神色在面对池木木时,已经变得冷锐无比,他轻启薄唇,面无表情道:“滚!”
太后眼中滑过一抹高兴,而池慕秋只是在那里高深莫测的看着池木木。
两个太监得了太后的指示,欲上前抓住池木木,池木木冷冷的甩开两人,昂首挺胸的离开了慈宁宫。
她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可是她的尊严,却不容许她在东陵绝面前哭哭啼啼,求饶,求他开恩。
池木木的身影离开,池慕秋却淡淡的说了一句,道:“皇贵妃倒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竟一句话都没求饶,无怪皇上那么宠爱她……”
话刚说完,太后忙道:“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秋儿你怀了身孕,皇上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池慕秋满含期待的看向东陵绝,东陵绝微微颔首,道:“朕如今总算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桀骜不驯,实在不适合后宫的生活。倒是慕秋是个有福气的,等你产下皇儿,朕一定封你为后,到那时候,无人可以说话……”
池慕秋状似羞涩的垂头靠在东陵绝的胸膛,垂下眼瞳,掩去眼里的神色。
太后本欲让东陵绝早点立池慕秋为后,话到了嘴边,却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长乐宫里,白荷和花穗见池木木被人半压着回来,都吓的不轻,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那来“押送”池木木的人,有两个是慈宁宫的人,冷着脸又学说了一次东陵绝的旨意,将李和推进长乐宫的门口,道:“以后长乐宫的人没事就不要出来,免得皇上怪罪下来,只怕小命不保!”
说罢,正欲伸手去推池木木,池木木却冷冷的回头,眸光冰冷的睨着那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跟在太后身边多年,什么样的宫妃没有见过,硬是被池木木那个冰冷的眼神给吓的缩回了手,就好像有盆冰冷的水从头上淋了下来一般!
这个眼神,只怕除了皇帝东陵绝以外,没人有这样的眼神……
“娘娘快请进去吧,不要让奴婢们为难。”
虽然不敢伸手去推池木木,其中一个宫女还是大着胆子看着池木木说道。
池木木冷冷睨了两人一眼,对白荷和花穗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便走了进去。
池木木刚一跨进门槛,长乐宫的大门便被人狠狠关上,并且落了锁。
那两个慈宁宫的宫女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说道:“还当自己是受宠的皇贵妃呢?狂的跟个什么似的,不就是凭着样子得了几天宠吗?”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吗?咱们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妃子敢在小产后,还跟皇上闹起来的,哼!我看这个皇贵妃啊,这辈子都不用指望出去了……”
锁关上,两人的脚步声和咒骂声都远去。
白荷和花穗都急红了眼睛,白荷悄悄抹去泪水,看着池木木安慰道:“主子莫气,那些贱婢都是个些势利眼,等皇上来了,一定会把她们的舌头给割了……”
池木木没有说话,往寝宫的方向走了一步,却觉得脚步虚浮,险些倒了下去。
“主子……”白荷忙上前一步,跟花穗一起扶着池木木。
池木木的脸颊一凉,她一抹,方惊绝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落下了泪水。
心中刺痛难忍,她深吸一口气,对白荷道:“你们都退下吧,我要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
“主子……”
白荷和花穗见池木木落泪,也都跟着抹眼泪。
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如开了一朵朵绚烂的透明之花。
池木木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刚才在慈宁宫的强硬劲头仿佛消失不见,人便觉得疲累无比,似完全没了生气一般。
“主子,要是难受您就哭一场吧。”花穗脸色难看的对池木木说道,似乎颇有经验。
是了,花穗在东陵曼的身后伺候多年,东陵曼身边的女人成群,她自然是见惯了这种失宠的女人。
哭一场,会好很多吗?
池木木哭不出来,只是眼泪却不停的滚落。
“花穗,我虽然很难受,可是我不会为那样无情的男人哭泣。我虽然在流泪,可是不代表我在哭,我流泪,只是我难受,身体的本能刺激了泪腺,流下了这种透明的液体而已!”
池木木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花穗和白荷甚至忘记哭,怔怔的看着池木木。
李和在一旁深深的对池木木躬身一礼,道:“娘娘果然不是常人能及,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指日可待也!”
池木木有些疑惑的看了李和一眼,自从长乐宫的门被锁上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格外的冷静,跟平时在东陵绝身边伺候的时候一样,冷静而又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