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空间实体都不是好东西。”基里曼同情地说道，“你是我们当中最擅长使用灵能，也是最了解亚空间的，你如果能对祂们多一点戒备，就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了。”
马格努斯眼眶通红地摇了摇头，他咬牙切齿地说：“亚空间实体也不全是邪恶卑鄙之辈，但绝大部分亚空间实体都奸诈无比，我正是被祂们蒙蔽，才最终落到这个地步。”
“避免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就是不与任何亚空间实体接触，就像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警惕任何亚空间实体。”
“可是.”
“我恨他！他既然知道亚空间实体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对我再严格一些？”
“如果他对我更严格一些，对我说一些狠话，我就不会在探索浩瀚洋的时候，与那些亚空间实体有那么多的交流，我就不会相信祂们，普罗斯佩罗就不会堕落，我的子嗣就不会因此而死！”
“我恨他！”
马格努斯的情绪忽然失控了。
他大声咆哮着，脑袋不停地左右晃动，仿佛要挣脱缠绕他的锁链，冲到泰拉当面质问帝皇。
基里曼不禁退后一步。
他明白，马格努斯无法承受导致灾难的原因竟然是他自己这一残酷事实，于是把对自己的仇恨转移到了帝皇身上。
做错事却不敢承担，这是懦夫的表现！
他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心中对马格努斯的怜悯也减少了许多。
当啷！当啷！当啷！
马格努斯的挣扎拖拽着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但他的挣扎无疑是徒劳的。
缠绕他的铁链无比牢固，别说他现在手脚尽失，就算他手脚健全的时候，也不可能挣脱。
马格努斯仰起头，脸上满是泪光。
基里曼暗叹一声。
他以往遇到拥有灵能天赋的敌人时，总会想到马格努斯，羡慕马格努斯拥有仅次于帝皇的强大灵能天赋，一点不怵拥有灵能天赋的异形。
他没有灵能天赋，虽然最终也能取得胜利，但总是被灵能敌人搞得灰头土脸，有时极限战士还会受到巨大创伤。
但现在他不羡慕马格努斯了。
灵能天赋固然能赋予人强大的力量，但相应的也伴随着亚空间的诅咒。
即便是马格努斯也难逃亚空间的戕害，何况其他人呢？
与亚空间接触就会变得不幸。
基里曼深吸一口气，心想等他这趟回去，就要跟帝皇好好谈一趟，让帝皇加强一下原体的心理建设，防止原体们再像马格努斯一样被亚空间实体骗得团团转。
“马格努斯，你能详细地讲一讲具体是怎么回事吗？”基里曼缓缓说道，“我会把伱的故事传播开，让兄弟们引以为戒。”
马格努斯梗着脖子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是你最后一次自白的机会。”基里曼缓缓说道，“等到了泰拉，就没人会给你开口说话的机会了，你会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连同你的子嗣们一起。”
“你们会被帝国的史官们描述成蠢不可及的帝国之耻，无数个世界都会唾骂你们.”
“够了！”马格努斯咆哮道，“我和我的子嗣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人能抹消它们，而我们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有害于帝国的事情！”
“帝皇这个暴君却对我们颁发了灭绝令，这是何等的不公！”
基里曼平静地注视着马格努斯。
他轻描淡写地说：“真的无法抹消吗？”
马格努斯顿时哑口无言。
无法被抹消吗？
当然可以被抹消，而且可以被抹消得很彻底，连名字都无法流传下去的那种。
他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马格努斯沉默着，他的情绪逐渐从亢奋变得低落，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明白愤怒于事无补。
正如基里曼所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自白的机会。
假如真相不从他这个亲历者的口中说出，而由一群凡人史官随意编篡，最后他和他的子嗣们能保全身后名吗？
绝无可能。
马格努斯长叹一声，他妥协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马格努斯把整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基里曼，他希望基里曼能把他的事情告诉其他兄弟，让大家知道他马格努斯不是叛徒，是帝皇那个暴君残杀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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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努斯对自己的事迹进行了不小的美化。
不过，基里曼并不在意这一点。
他了解了马格努斯掉进亚空间实体陷阱的全过程，他会把这个过程提炼出来告诉其他兄弟，让兄弟们都提高警惕，不要重蹈覆辙。
马格努斯最后如果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马格努斯，我先回去了。”
基里曼达成了目的，也就没心思继续在这里陪马格努斯聊天了，
马格努斯手脚全无，基里曼一想到这件事就感觉心里膈应，总觉得纯血人类太不尊重帝国了，尽管马格努斯在当时的情境下是敌人。
马格努斯低着头不说话。
基里曼思索两秒后后又补充道：“莱恩和莫塔里安也要来探望你，他们两个说话可能不好听，你尽量忍耐吧，等到了泰拉跟帝皇好好说一说，帝皇也许会原谅你。”
“呵呵，我不需要帝皇的原谅！”马格努斯恶狠狠地说，“莱恩跟莫塔里安那两个废物要来的话就来吧，我不怕他们！”
马格努斯打心底里瞧不上其他兄弟。
在他看来，他拥有强大的灵能天赋，还掌握着无数知识，远比其他兄弟优越。
尤其是那个叫莫塔里安的成天抽毒烟的瘦高个。
毒气怕不是把这个蠢货的脑袋熏萎缩了，那个蠢货竟然觉得灵能者都该死，那个蠢货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基里曼意识到马格努斯又起情绪了，他默不作声地退出房间。
嗡！
电磁门自动合拢。
这时候基里曼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隔音也无比优越，门缝合起来之后，一丁点马格努斯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基里曼先生，离舰的飞船已经为您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