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好歹给个说法!”
“然也,吾等皆是自外地赶来,日行百里有余,只是为了一瞧那首留史名篇中的云诱姑娘的风采。不曾想,来了面没见着不说,还给人捷足先登?!气煞我也!”
那人说完,多数人都从心中升起一丝同命相连的感触,愈发的愤愤不平起来。
所以不满的声音就更多了起来,特别是从找遍郡县赶来的人,心中的憋屈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各位爷,听我说。”阿良笑呵呵的打量着人群,对于楼下的骚动他一点也不慌,只是依旧抱拳道:
“刚刚进去那位爷,正是大家口中的那位做出传世名篇的作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神直接愣住。
紧接着就是一阵哗然。
“是他?!是陆公子?!”
“怪不得仪表堂堂,原来是他!”
然后就没有人不服了。
虽说文人相轻,但那也是对自己周边或者对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来说,对于陆远之这种被称之为大雍诗坛遮羞布的人来说,他们如何敢轻看?
所以一时间厅内的所有人又变得安静起来。
“姐姐好久不见啊。”
陆远之刚进入包厢内,脸上的笑意就浮现出来,他笑呵呵的打量着屋内的场景。
此时屋内的场景比起上次来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显然是经过了后来的重新摆设,不说焕然一新,比起上一次也更让人眼前一亮。
“陆郎。”云诱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陆远之推门而入,慌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就盈盈朝着陆远之走来。
今日的云诱换了一件衣物,那霓裳间的漏洞更大了,特别是腰间,透着薄纱隐隐可见里纤细的杨柳腰,还有那看的陆远之一时间居然有些害羞。
“几日不见,想煞小奴了。”
云诱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勾魂夺魄,仿佛化成秋水,又宛如一道道蛛丝,缠住男人的心神,叫人流连忘返。
陆远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作为年少威猛的少年郎,初尝滋味之后居然没有夜夜笙歌,他对自己的定力还是十分钦佩的。
“这不是来了吗,几日不见云姐的舞姿,可真是叫人望眼欲穿啊。”
陆远之正说着,那一双手已经不老实起来了。
云诱的笑容依旧是那么落落大方,仿佛没有察觉到陆远之那不老实的双手,嘴角的弧度伴随着红唇荡漾了一下,轻轻的在陆远之的怀中扭了一下杨柳腰,肌肤间的触碰勾的陆远之心里一荡。
“那奴家就给公子献上一舞,叫陆郎一次看个够。”
陆远之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却之不恭了。”
说完,他便坐在床上,寻了舒服的姿势,半躺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果盘,揽在怀中,一个一个的葡萄往嘴中边塞边笑呵呵的看着云诱。
云诱也适应了陆远之的不羁,对此倒是没有任何不妥的看法,她见多了那些读书人的惺惺作态,对陆远之的挥洒随意反而心生好感。
俄顷,云诱便叫人寻来几个年纪看着尚小的舞姬为她伴舞。
那些伴舞来时,均是时不时的向他投来或娇羞,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她们也知道陆远之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
云诱的舞技自然是不用说的,她自进得这风月场所以来,最拿手得便是舞技,经历这么多年,舞技自然已经是炉火纯青,她也很懂自己身上的优势,所以那抖动的动作做得最为妖娆。
看的陆远之口干舌燥。
还有那与之搭配的杨柳蛮腰,澜起的衣物更是给其增添了引人注目的风华绝代。
一曲舞罢,看着陆远之那急不可耐的眼神,云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
对于少年人的精力旺盛她又岂能不知?
轻轻的坐落在陆远之的身边,慵懒的依偎在陆远之怀中,那勾人的眼神忽闪着翘起的就睫毛,露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面容。
陆远之又岂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伪君子?
当即不在废话。
习惯性的想点起一根烟,随后无奈一笑,眼神空洞的望向床幔上方。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天性,此时的陆远之已经进入了贤者时间,除了手在被窝里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
“夜深了陆郎,为何不睡?”
春色过后,云诱慵懒的身躯贴在了陆远之的身上,那撩人的眼神更加勾人,犹如令人上瘾的毒药。
陆远之的眼神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对啊,自己为何不睡觉呢?
是不想睡吗?
其实不是。
他只是有一些事情不晓得怎么处理罢了。
“夜色宁静,一时有些睡意全无。”
陆远之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惆怅。
“有何烦心事,不若说与奴家听听,兴许奴家能为公子解忧。”云诱此时的声音宛如邻家的知心姐姐。
陆远之并未回答,而是笑着看着怀中的云诱,轻声道:
“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云诱被陆远之的话说的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
“奴家倒也没什么故事可说,只记得从记事起就在青鸟阁了,那时的奴家还不知什么叫做妓子。”
紧接着,云诱就面容平淡的叙述着自己那平淡的有些可怜的前半生。
陆远之侧耳仔细听着。
与其余女子一样,云诱的身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反而平淡的有些枯燥。
只不过云诱却是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也幸亏是前任的鹣母死的早,她想出逃之际,却被人推上来做了新的鹣母。
“这么说来,那青鸟阁的规矩其实就只是你不想接客的理由喽?”
陆远之的笑容是带着释怀的。
“只是为了给人一个交代,掩人耳目罢了。”云诱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
只是她这一句话,把陆远之脑海里一个久想不通的淤堵给忽然捋顺。
给人一个交代,掩人耳目?
陆远之只觉得一瞬间灵光乍现。
他的眼神在窗边月色的笼罩下,亮的有些可怕。
他已经知道,那刘铁匠为何会死在那个暗黑的通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