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勇接到命令,说要让他率舰出海去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陈勇心里也是十分激动。但他还不知道是他父亲陈长生亲自点的将,还以为是部队正常安排的任务。因为此前,他也曾几次跟随舰队出海去海参崴执行任务,虽然年轻,但也算是很有经验的副舰长了。
直到陈长生把他喊进皇宫,还刻意安排了一场家宴,并把陈勇的大哥陈钊和三哥陈恪也一并叫过来时,陈勇才意识到自己这次出海很不简单。
在三个儿子面前,陈长生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战略计划。之后,他问三个儿子的想法。这也是陈长生培养儿子们治国理政能力的方式。
当陈钊听说陈长生让弟弟陈勇去非洲,是为了给夺取埃及做准备的时候,表示有些震惊。
“父亲,埃及距离我大凉万里之遥,又是西方第一强国罗马的行省。我大凉本土对埃及鞭长莫及,而罗马却距埃及咫尺之遥。即便我大凉帝国能够占领那里,要维持长期统治也是极其困难,我大凉帝国正蒸蒸日上,百业兴旺,况且还有大梁这个敌国没有战胜。如果和罗马争夺埃及,势必牵扯我国大量财力物力和军力,实在得不偿失。还请父皇深思。”
此时,陈钊主持的东都和四平之间的铁路建设已经接近完工,就要开通。
陈钊在这段时间里,成长得也很快,思考问题显得很沉着冷静。
“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坚信父皇的眼光。放眼天下,谁敢与我大凉争锋?罗马帝国竟敢欺凌我大凉西伯侯,就是没把我大凉帝国放在眼里,如果此时不果断发兵,去教训教训他们,又怎么能让我大凉周边属国和其他方国对我大凉心悦诚服?从而不敢再轻易触碰我大凉的威严呢?”陈勇激昂的说道。
他对父亲陈长生极其崇拜。从未怀疑过陈长生做出的决断。
陈长生见陈钊和陈勇持两种意见,并且论述的有理有据,心里也十分高兴,不过他并未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反而不动声色的望向三儿子陈恪。
陈恪是陈长生和匈奴公主伊美奴生的儿子。
伊美奴自背着老爹匈奴单于把河西之地给了陈长生后,自恃功高,还有匈奴老爹撑腰,因此很是骄纵。
特别是她给陈长生生了儿子之后,认为王后之位指定是她的了。
谁知道陈长生在河西建立大凉国之后,竟然立杨玉莹为王后,只封了伊美奴为王贵妃。
伊美奴一气之下,借游猎之名,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这让陈长生很生气。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伊美奴虽然年轻漂亮,深得陈长生的宠爱,但总归她是异族人。陈长生不封她为王后,就是因为她缺乏中原文化的熏陶,太过刁蛮。
陈长生让人把伊美奴追了回来,还把她给降为王妃,以示惩罚。不仅如此,他还给伊美奴生的小王子给取了个名字,叫陈恪。就是要让这个儿子别随母亲那样不懂规矩,要恪守本分。
后来伊美奴又作又闹,而陈长生王国新建,日理万机,没有耐心哄她。伊美奴就渐渐被冷落了。后来,陈长生灭了匈奴,伊美奴一上火,年纪轻轻竟郁郁而终。
陈长生也很痛心。毕竟伊美奴是他的贵人,如果不是伊美奴把河西走廊送给他,恐怕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躲避亓无忌的追杀呢!
所以,陈长生把她的儿子陈恪带回宫,让王妃大月氏收养。
也就是说,陈恪打小就是个没娘的孩子。
虽然陈长生对伊美奴的逝去很是悲伤了一阵,但人就是这样,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再加上陈长生身边的莺莺燕燕也多。甚至连大月氏那里也很少去,看陈恪的机会就更少了。
陈恪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虽然他贵为皇子,但却和老爹陈长生不亲,他总认为是老爹逼死了自己的母后。
但陈恪很机灵。
他知道自己在宫里没靠山,养母大月氏也不受宠,所以行事格外低调。真的做到了恪守陈规,不张扬不显示。甚至有一年过年,陈长生看见大月氏领着一个半大孩子时,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是自己的儿子。
陈恪虽然外表懦弱,但他的内心里,却涌动着许多不平。
同样都是皇子,陈钊和陈勇两人和陈长生那叫一个亲热,甚至娜色波的儿子陈留都很仗义的向父皇讨封赏,而陈恪却始终张不开嘴,表示出对父皇的亲热来。
在他眼里,陈钊和陈勇才是陈长生亲生的,而他是捡来的。
陈长生见陈恪如此怯懦,也是很心疼。要知道,伊美奴可是匈奴公主,陈恪血脉里有一半是匈奴人的血,他本来应该坚毅刚强的。现在变成和自己这般疏远,实在是自己忽略了这个儿子。
此时的陈长生已经过了荷尔蒙旺盛的时期,更多的注重感情而不是肉体。
看到陈恪,他想起了和少女伊美奴纵马南山的美好时光。如果这个时候,伊美奴和他撒撒娇,耍耍脾气,那该多好啊。陈长生一定不会黑着脸教训她。
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了。
所以,陈长生从那时候开始,对陈恪更加关注了。没事就去看他,还带着他出游,想要修复父子关系,告慰在天的伊美奴王妃。
但已经晚了。陈恪那时候已经十二三岁了,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陈长生的父爱,他并不领情。反倒认为,陈长生只是感到内心对他母亲有亏欠,才会做出对他好的样子。
但陈恪却表现得对陈长生很是尊重和爱戴。
陈长生是什么人,那是阅人无数,深通人性之人。对儿子陈恪恨自己这件事,心里也是清楚。
但他作为父亲,对陈恪并没有疏远冷淡,而是一如既往。他希望有一天,陈恪能理解他当时的举动。
此次在全国开展知识青年下基层活动,陈恪和娜色波的儿子陈留也参与了。
只是陈留自小被母亲娜色波惯坏了。在基层没待两天就跑回来了,他宁愿当一个吃喝不愁的纨绔子弟,也不想建功立业。因为他清楚,他再能干,皇位也轮不到他。
反之,陈恪却在基层干得不错。
只是他很有心眼儿,都说缺什么就显示什么。陈恪在宫里没有存在感,下基层后,话里话外露出自己皇子的身份,基层那些官僚们哪儿敢怠慢,所以陈恪在基层根本没吃什么苦头。反倒享受到众星捧月般的照顾,这种感觉,让他很享受。甚至,他都不想回皇宫去,就在外面呆着了。
此时,当陈恪见陈长生看着他,知道父亲是想考问他。
“父皇乃经天纬地之才,千古难遇的圣帝,父皇的韬略不是儿臣所能猜透的,儿臣只想永远听父皇的教导,不会悖逆父皇的心意。”
陈恪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陈长生一听,略略叹了口气。
“恪儿,我听说你在基层做的不错。你想不想再去更远的地方锻炼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