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在蓟州最先收到了军情。
哦?东胡人和自己的守军打起来了,还伤了守将?
这事儿可太大了。
毕竟当初他用祸水东引之计,诱导东胡游猎部族去青州帮赵康打大梁的,所以这些东胡人算是自己人。
现在他们和大凉守军打起来了,那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
最关键的是,东胡人本来就没有被驯化,难以控制,一旦事情处理不好,再引发境内的东胡诸部反叛,再想平复他们可就难了,一向平静的幽州可能就要掀起大乱!
“快,速速和我前去平乱!”李牧一丝也不敢耽搁,喊上吴广骑上快马直奔事发地点。
当李牧到达事发地点时,东胡人已经把一座大凉军屯给围住,并且发动了猛烈攻击。
大凉驻军被压制在军屯内,虽然依仗着火器和坚固的堡垒不至于失守,但也被那些东胡蛮人逼得十分尴尬。
“喂,不要打了!大凉幽州刺史李牧大人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跟李大人说。”吴广率领一队亲军驰到东胡人面前,大声宣说道。
“哼,假的,李牧已经不是幽州都督了。他们在骗我们,不要上当!”
东胡人中,有赵康派去的奸细挑拨道。
事实上,射伤大凉边军军官的就是那些人。
“是啊,李牧大人来了,为什么不亲自见我们。让李牧来跟我们说,我们才相信他有诚意。”其他东胡人被怂恿着,也叫嚷着说
。
“大人,这些东胡人已经被赵康洗脑了,我看他们就是想找茬碰瓷儿的,千万不要去!”吴广劝阻李牧道。
“不,不行,如果这次不能取信于东胡,那这次骚乱就难以平定,我们就中了赵康的计了!”李牧沉吟道。
他已经听说,大梁皇帝已经和赵康息战,并且正试图结为上下属的关系。所以,这次东胡之乱,绝非偶然。
这种情况下,他已经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了!
按他的想法,我李牧本一介贫士,是大凉皇帝陈长生慧眼识人,将他从一种群氓中拔攫出来,又培养成封疆大吏。这个恩情,李牧就是死多少回都难以报答!现在大凉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怎能贪生怕死,置国家利益与不顾?
吴广见李牧心意已决,也是无奈。只好让人给李牧穿上三层重甲,自己又领手下数百亲兵荷枪实弹,贴身护卫。如果东胡人使诈,敢攻击李牧本人,那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将这些蛮人全部抹杀!
当李牧出现在那些东胡蛮族人面前的时候,那些东胡人都有些意外和激动。
毕竟,他们之前享受过李牧的很多恩惠,李牧又和他们称兄道弟。
很多人不是吓怕的,而是被敬怕的,这些东胡人就是这类犟种。
“我李牧来晚了,让你们这些弟兄们受委屈了!”
李牧开口就跑出心理战炸弹,一句话就把东胡人心里的怨气和火气给灭了大半。
“李大人,他们为什
么不让我们回家?”
“是啊,李大人,当初可是你让我们去渤海国发财致富的,现在我们带着钱粮和奴隶回来,反倒遭受无端阻挡!”
东胡人纷纷叫嚷道。
其实当他们见到李牧的那一刻,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啊,兄弟们,有句话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大凉法律之上,我认得你们,可是这些大凉边军不认得你们,如果随意放行,那成何体统了?人家也是走个程序,并没有拒你们千里之外呀。如果汉人随意出入你们的狩猎之地,是不是你们也要问一问?”
李牧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呵呵,要是大家都如李大人这般讲理,我们也不至于闹出如此误会,伤了不少兄弟。”东胡人一听,也对,不免有些羞愧。于是想放下武器。
但他们中间,有被赵康收买,一心挑事儿的人。
“哼,李大人说得好听,只是不知道李大人在幽州说的算不算数,我们听说,李大人已经不是幽州大都督了,是谢彪谢将军来管。到时候我们放下武器,再被你们一拥而上治罪,我们又找谁说理喊冤去?”
他们这样一说,其他东胡人也都变得警惕起来。
他们虽然是蛮族,但并不代表他们脑袋不好用,之前大梁幽州官员随意打压杀害他们这些部族民的事情犹在眼前。
“是啊,李大人,我们也是为了自保而已,除非你让开一条路
,放我们回乡,否则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放肆!大人的话也敢不相信?如果李大人存心和你们作对,想弃你们于大凉之外,那他何不派兵杀光你们的家人,再用重炮轰击你们?有岂能亲自冒险前往劝服,我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速速接受大凉的整治!”吴广见东胡人开始胡搅蛮缠,不由气得大喝道。
东胡人一听,各个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毕竟,他们出来的时候,可是把老婆孩子都留在大梁了。如果此时大凉追究他们责任,那他们的老窝可就不保了。
“李牧把我们的家人都杀了!大家都别信他!”正当东胡人犹豫着要不要接受大凉官军的规制时,赵康派来的奸细在人群中喊叫起来。
毕竟东胡人多,很多人根本就听不到李牧和首领们之间的谈话,当他们听说自己的家人被杀,一下子就炸营了。
啊,杀了这个狗官,给家人们报仇啊!
东胡人瞬间嘶声裂肺的怒吼起来,并开始驱动马匹冲向李牧。
“快,护卫大人!”吴广见情势激变,东胡人一边放箭一边冲杀过来,急令手下亲兵护着李牧撤退,变撤边开枪阻挡东胡人的攻势。
“不要开枪啊!”李牧见本来向好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激荡起来,想要努力弹压住。
他知道,东胡人就像一群狼,他们不怕死,而且越杀他们,他们对汉人的仇恨越深,只要有一个活着,都会想法报仇的
!
就在混乱之时,一颗枪弹打中了他的胸口,射穿了他身上的铁甲。
李牧痛叫一声,仰面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