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特使也不傻,他也看得出来,能够聚集起如此之多的士兵,大凉在巴特克里亚的统治是稳了。毕竟之前巴特克里亚王都没有这样的号召力。
但是他回去这么对安息帝国皇帝说,肯定要被杀头的。
所以他决定亲自去大凉帝国走一趟,也许还能有一丝希望,最起码,他这趟也没白来,总归是了解到大凉帝国是什么样的国家了。
特使先去边境告知了帝国的将军们,让他们先在这里等待,决不可轻举妄动。因为单巴特克里亚国内的马其顿方阵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之后,他带了方方面面近百个随从,跟随李大勇派的人往大凉帝都新京去了。
一路上,他渐渐了解了李大勇的自信所在。
修建的平整宽阔的道路两边,无论是耕种的农人还是牧马放羊的牧民,穿戴都很好,脸上都带着富足和满意的神情。对他们这种鲜衣怒马的使团也毫无惊异好奇之色,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安息特使大大感叹。
在他认为的十分强大繁盛的安息帝国,虽然城市建筑富丽堂皇,街道上车水马龙,达官贵人衣着光鲜,生活奢靡,但普通百姓并没有如此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更何况那些愁容满面的奴隶。
当他路过敦煌的时候,惊奇的感叹这里居然会建有结构如此严谨大方的城市,而工业城市新城的钢厂和机械工厂,让这个曾出使过罗马帝
国,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大为震惊。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作坊,巨大的高炉正冒着白烟,从里面倒出的通红的铁水正被浇筑成钢锭,又被趁热送到轧钢机下压成各种型材。成吨的高品质钢铁被大车运出去,送往大凉各地。这些钢材对当今时代来说,简直就是国力强盛的最好证明。
安息特使正感叹之际,只听呜的一声巨响,一个长方形带轮子的钢铁巨物拽着十几个装满矿砂的大车厢从铁山上冲下来,“妖怪,妖怪!”安息使团吓得面无血色,抱头就要逃。
周围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连火车都不认得!
火车?它吃得多吗,怎么比大象还有力气?
安息特使瞪大眼睛正想仔细打量这个力大无比,长相奇特的怪兽,谁知火车呲呲喷出一股蒸汽,呜呜叫着进钢铁厂里去了!
等他们进了新京,登时又刷新了观感。
这节次鳞比的高楼和宽敞的街道,以及街上来往的车辆都让安息特使感受到了这个新兴城市的繁荣。特别是新京里来来往往的各种面孔和肤色的人,脸上都带着得意和自信。
喂,兄弟,你波斯那嘎达的人吧?
咦,你也是安息人?怎么口音变这样了?
啊,我也是安息的,不过我早就移民了,在大凉有绿卡,这不说的一口大凉官话吗?俺主要在这里做点小买卖,往安息那边倒腾点丝绸
和瓷器什么的。
哦?原来现在火上天的东方瓷器是这里产的?
那是必须滴。你们也是来这里上货的?有熟人没?没熟人我带带你?
不用不用,我是来见大凉皇帝的。
哦,皇帝就住在那边,一个带院儿的三层别墅,旁边都是绿植。
大凉皇帝不住皇宫吗?三层楼,能住下几千个后妃和那些仆人吗?
几千后妃,想啥呢?当咱们安息皇帝那个老色笔呢,不说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呃,
安息特使无语了,他想象不出一个泱泱大国,声名远播的千古帝王,居然就住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楼内。
陈长生听说安息特使来见他,并没有马上召见。
而是派了礼部的一个司长把他们带到国宾馆先住下来。
他还不想和一个啥也不懂就知道硬犟的大胡子安息人聊事儿。
安息特使无奈,只好先领人住下来等待。
一天,两天,五天,陈长生始终没有召见他,甚至连接待他们的礼宾司司长都不见影儿了。这让安息特使有些着急了。
怎么着,再怎么说我安息也是堂堂上国,你们大凉皇帝就这么傲娇吗?
安息特使很是气愤。但既然不远万里来了,怎么也得见一面再走,要不回去跟自己家皇帝也没法交代。既然大凉皇帝不召见,他也想多走走多看看。
国宾馆附近,就是外国使团区。也就是陈长生安置那些国外客商和各小国国王和家属
和贵族的住宅区。
安息特使去溜达的时候,正碰倒鄯善国王提个鸟笼子遛鸟呢。
见来了几个用布缠着脑袋的大胡子,阴恻恻一笑。
“喂,乌桓家的,你看,是不是大凉皇帝又抓了一个国王来?一会儿咱们拉他斗地主,赢他两把?”
“切,老阴比,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上次你说要和我合伙儿赢匈奴家的,结果就我自己输,不玩儿!”
“喂,那个谁,你们是哪儿过来的,怎么得罪了老陈家?”乌桓国王丢下鄯善王,迎过去和安息特使搭讪。
“哦,你是乌桓国国王?乌桓我听说过啊,很厉害的,人口五六百万,光控弦之士就有二三十万,妥妥的强国啊,怎么?”
“唉,别提了,都怪我没眼力见啊,要是我当初把女儿嫁给大凉皇上结亲,我特么还能被打成这样?”
乌桓王絮絮叨叨把两万大凉军怎么狠揍他乌桓和匈奴联军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遇没遇到过一个叫李广利的,那小子才生性呢,抓我的时候,胡子差点给我拔光了!你们见他躲远点儿。”
“丝——”安息特使这时想起,镇守巴特克里亚的将军里的确有个叫李广利的少年将军,不由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浓密的大胡子。
这时,他的随员急忙拉了他一下。
“特使,你看那边在器材上锻炼的是不是巴特克里亚的克琉斯啊?”
“诶,还真是他。赶紧过去问问情况。”
安息特使敷衍的丢下絮絮叨叨的乌桓王,快步向克琉斯走了过去。
此时,克琉斯刚和王妃雅典娜生完气,正在发狠的撸单杠练肱二头肌。
雅典娜,你要是再去皇宫找陈长生下五子棋,我和你没完!
见有人喊他,克琉斯急忙跳下来。
“哎哟,这不是那个谁吗?对对对,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儿阿尔撒气大人。”
“嗯嗯,是我是我。”
“怎么,你也被大凉皇帝给抓来了?不对啊,你不是在首都泰西封住吗?丝——难道咱们安息这么快就被灭国了吗?”
“说啥呢?”安息特使一脸嫌恶,要是这话让安息皇帝听到,恐怕早就给他判个车裂,绑在车轱辘上扔山沟里去了。
“哦哦,”克琉斯也知道自己失言,急忙捂住嘴巴尴尬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怎么这么多国王?”
“唉,你不知道,当初我被抓来时还挺上火,后来到这地方一看,像我这种身份的十来个,”克琉斯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像鸭子般嘎嘎嘎笑了起来。
“我聊个去!”安息特使阿尔撒气一听,当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当初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