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村的人很是通情达理,他们并没有怪罪谢彪没有及时来救他们。毕竟,这座山纵横几百里,匈奴人又有汉人奴隶带领偷袭,谢彪他们不可能说到就到。
这场战斗也打出了山民们的血性。
他们意识到,原来匈奴人也是肉做的,也可以砍死或者砸死。而且见到比他们强大的对手也会跑!
既然可以站着死,那么何必跪下来死!
这些百姓早就对匈奴人侵占家园,杀害亲人充满了仇恨,只是没有人牵头罢了。现在谢彪带武工队来了,他们终于有了主心骨和带头人。
这次战斗,也让其他村里的人更加警惕,他们分派岗哨在险要的位置值守,只要看见有匈奴兵来,立即鸣金报警。
人少就打,人多就撤!战术越来越灵活。
除了宋村,在山寨那边,谢彪也取得了骄人的战绩。
他留下的那十个兵士,在秦瑛娥和其他村民的帮助下,坚守了山寨足足两天两夜。上千匈奴兵试图攻上山寨,最终还是被秦瑛娥他们打了下去。
在炸药和弓箭,枪支的摧残下,匈奴人伤亡惨重,不得不放弃强攻,而改为围困。
但在第三天深夜,接着稀疏的星光,秦瑛娥他们用长绳悄悄坠下山崖,冲出了匈奴人的包围圈。只给匈奴兵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山寨。
当谢彪他们接应到这支勇敢的小分队的时候,秦瑛娥看向谢彪的眼神格外骄傲。
“你没事儿吧匈奴人在
宋村那边偷袭,太可恨了!”谢彪搔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看着秦瑛娥。
“哼,现在你知道,女人一样可以打仗了吧?”
“嘿嘿,我信了。”虽然被秦瑛娥反杀了一局,但谢彪搔着脑袋低着头,心里却异常甜蜜。
匈奴将军本来认为大兵一到,山里的那些敢于造反的山民就会被清缴干净。
谁知道连吃了两次亏,损失了好几百人马。
所以更加谨慎,开始集结人马,统一行动,不再分散成小队。
而谢彪也知道匈奴人害怕自己,只要自己一出现他们就跑,所以开始设计伏击圈,搞诱敌深入,口袋阵这一套办法,取得了几次战斗的胜利,以很少的代价又干掉了两三百匈奴兵。
山民们越打经验越多,越打自信心越强。
渐渐的,山里的难民形成了一支以秦瑛娥和栾廷玉为核心的几百人的常备武装力量。
匈奴将官见这样打下去不能胜,于是改变了战法,将出山的通道全都封锁起来,妄图将这支义军困死在山里。
同时又让由汉民奴隶组成伪军进山骚扰。
这些伪军往往伪装成逃难的人,甚至还装着要加入义军的样子,然后趁着护村队防松警戒的时候发动突袭,有两个村就是被潜伏进来的汉奸给捣毁了,损失极其惨重。
这让谢彪他们防不胜防。
栾廷玉一激动,说凡是外面来的人,一律杀掉!但谢彪却不同意。因为他要扩大根据地,就必须要接收更
多的敢于反抗匈奴人的勇士加入。
俩人一个是小山头主义,只求自保。一个是要扩大影响面,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样的大场面,所以在这个事情上搞的很僵。
幸亏有秦瑛娥从中调解,俩人才没有闹分裂。但另一个严重问题又出现了。
因为封锁和破坏,山里的粮食和日用品都快用光了。
如果再不能得到补给,恐怕这些人不用匈奴人打,真就要饿死在山里了。
这种情况下,必须去外面搞些粮食回来。
但外面匈奴人为了饿死山里的义军,迁徙或直接杀死了山区周围的百姓,并且严令附近的百姓不得私自贩卖粮食。
凡是看见有运粮的车辆,甚至发现有肩挑人扛粮食的,都严加盘查。若是没有匈奴主人的证明,粮食没收,人杀死!
秦瑛娥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
她说她认识樊城里一个王姓的财主,这个财主和匈奴人关系很好。如果能说服王财主卖些粮食给山里的义军,那山里的人就得救了。
这件事非常危险,一旦让匈奴人发现,那就是死。
“你不能去,我带人去打县城,直接抢粮!”所以谢彪直接拒绝,并打算带敌后武工队出山战斗。
“谢队长,匈奴人就等着你呢,你出去攻城,岂不是自投罗网?放心,我和王家的儿子王贵是同学,而且王贵家虽然和匈奴人走的很近,但他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瑛娥笑着拦下谢彪。
“那你小心
点儿。”谢彪骚了骚脑袋,只好叮嘱再三。
“放心吧。”瑛娥莞尔一笑。
她知道谢彪对她好,心里热乎乎的。
匈奴人攻进冀州等地后,既然打算在这里安家,所以也刻意笼络一些汉人世家和豪强权贵,让他们替自己管理这偌大土地,给自己当管家。
王氏家族在山东山西是第一等的名门望族,出过不少王公大臣。就是匈奴人也知道。而樊城王家就是其中的一个支脉,在樊城一带也是首富。匈奴攻陷冀州后,杀了樊城的县令,而让王家家主代管樊城的事务。王老爷虽然不情愿当汉奸,但考虑到自己若不应允,恐怕匈奴会灭了王家,况且匈奴人一向蛮干,自己当伪县令还能为当地百姓说几句好话,护佑一二,这才勉强为之。
瑛娥乔装打扮成一个送菜的农妇混进城里,找到了王老爷。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我把你送到匈奴人那里去?”王老爷大惊失色,急忙喝道。
“呵,我既然敢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王老爷心甘情愿给匈奴人卖命,那我没个说,你愿意送就送吧!”瑛娥把手一伸,示意王老爷把自己绑了。
“你等先退下!”王老爷见此,沉吟片刻,喝退了左右。
“瑛娥,山里那伙儿带头反抗的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是朝廷派来反攻的先头部队还是被打散的散兵游勇?”
“他们是大凉国陈长生陈国主
派来帮助我们抗匈的!”瑛娥大大方方的说道。
“大凉国?”
王老爷一怔,以他这个身份地位,是知晓天下大事的,大凉国国王陈长生他当然听说过,陈长生当西凉王的时候,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大凉国打败匈奴王庭,和匈奴分享了北方四州他也知道。
可这里可是冀州腹地啊?距离大凉国有两千里远。
片刻之后,他豁然醒悟,大凉国主是奔着冀州这块地来的,所以派人来打前站。
不管是大梁还是大凉来统治这里,那都是汉人的国家,总比粗俗残暴的匈奴人要好的多。
但情况尚不明朗之时,蓦然支持这一小支义军,若是被匈奴人得知,搭上性命那可就不划算了。
“这有何难?”正在王老爷犹豫之际,随即从后门走近一个年轻人,笑盈盈说道。
“王信,你来何事?”王老爷见是自己的小儿子,脸色一沉。
“爹,我早就在后面听到了,匈奴人残暴不仁,人神共愤,我早就劝你不要与他们为伍。现在有义军反抗匈奴,我等还不支持,难道做壁上观吗?”王信一边慷慨激昂的说,一边偷眼看瑛娥。
他和瑛娥一起跟范首领学习经义,对这个聪慧美丽的姑娘早已倾慕已久。
只是秦瑛娥家境一般,和王家门不当户不对,所以王老爷才一直没有请媒人去秦家求亲。
“王信,难得你有这等觉悟。”秦瑛娥见王信这样说,也报以青睐。
“孽障,谁说我要死心塌地做匈奴人的走狗。只是,这送粮一事,若是泄露出去,不但我王家会遭受严惩,就是这一城百姓,都要跟着遭殃!”王老爷见儿子说自己是匈奴人的走狗,嘭的一拍桌子,虎着脸瞪着儿子。
“爹,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没有民族大义之人,这个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啊?你不帮,我可去帮了。”王信挨了骂反倒高兴,笑嘻嘻问老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