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射来的时候,是带了两万五千边军的。
当然,他也知道定边军的数量也不少,三大将手下足有一万五六千装备精良,作风彪悍的手下。
话说亓无忌在经历了侯景叛乱和匈奴入侵后,也是励精图治,大力发展火器生产。在冯斌极其手下匠人的努力下,之前神机营用的威远将军大炮,燧发枪大量被仿造出来。性能和之前陈长生做的第一代产品有过之无不及。
这些火器也被装备到大梁所有精锐部队中。
陈射的军队就装备了一千多只燧发枪和五十多门威远将军大炮。
这也是他有底气威胁定边军的地方。
当确定三关定边军都在放行西迁的民工时,陈射并没有展开全面镇压。他想玩一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手段。先集中优势兵力干掉定边军的一个部队,然后再逐个给另外两支部队放血。
陈射选择第一个整治的对象是守卫武威的周大春。
不是周大春放人放的最多,而是他的军阶最低,出身也最低贱。
“玛德,陈射你啥意思?想欺负我?”当周大春发现陈射的边军将自己的驻地围了起来的时候,立即命令手下拿起武器,准备开干!
但新指派给他的上司罗怀远却慌了。
“周将军,不能打,这一定是误会!待我去见陈将军问清是由!”
罗怀远这个人不坏,可以说还有些耿直。他在威远当赵明亮手下的时候,就被陈长生一顿调理修整,但
他并没有记仇,反倒在陈长生执政西北时,忠心耿耿的给他卖命。
但这人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就是愚忠。
皇帝亓无忌提升他为副将,他又开始感恩戴德,并且甘心为大梁马革裹尸。所以,让他和顶头上司陈射火拼,他是不会做出来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
“你去吧,说通了行,说不通,老子可不管他是什么陈设还是晨射,照打不误。打完了再去庆王爷那里理论!”周大春脖子一梗,冷冷说道。
罗怀远不敢耽搁,立即带亲兵去找陈射问情况。
“呵,罗副将,你还在装傻?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来人,给我拿下!”陈射见罗怀远一脸无辜的申辩,眉毛一竖,把罗怀远给捆了起来。
“陈将军,我死不足惜,只是不能和定边军内讧啊!你手下的边军根本打不过周大春的手下!”罗怀远嘶声嚎叫着被拖了下去。
他也没白喊。
陈射此时被罗怀远一提醒,也冷静下来。
真打起来,就算自己人多,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定边军又没有太大罪过,只不过是私自放了些流民。真要理论起来,自己也没有太拿得出手的理由。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逼周大春自己投降!
“将周大春部的粮道截断,给我围着。看他能坚持几天!”陈射一声令下,支起火炮将周大春的驻地围困住。
按照他的常识,军队断粮一日,人心惶惶,断粮三日,不
战自降!
谁知到他一直围到第四天头上,周大春的营中居然丝毫没有乱的迹象。
“丝,奇怪啊!难道他们会餐风饮露不成?”陈射蒙了。
“给我到周大春营里看看去!”他喊过一个校尉,让他带人去招降周大春。
说只要周大春认错甘愿受罚,这事儿就算拉倒!
谁知道副将去了之后,不一会儿就被周大春一顿大棒子给抡了出来。
“老子没错,认什么错受什么罚,你陈射围住我,还断了我军的粮草,老子没和你们拼命,已经算给足陈射的面子了,你告诉陈射,如果今日不送粮草,老子可就要打出去了!”
陈射不关心周大春是不是真敢打出来,他关心的是周大春究竟靠什么过的这三天?
“定边军在将军围住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持久战,他们由一日三餐改成一日一餐,而且据我了解,周大春和士兵们一样,带头喝粥!”副将捂着被打青的眼眶含泪说。
“嗯?”陈射一下怔住了。
他还没听说过大梁哪个部队的将军能带头和兵士们一起饿肚子喝粥的。
“这样的部队,真打不了!打了也赢不了!”陈射终于明白,定边军为什么这么硬气了。
他带的边军虽然也算是大梁精锐,但这些兵是义务兵,一年一轮换,而且作战意识也不强。毕竟只要熬过这一年,就可以继续回家种地去了,谁会想不明不白把命搭在这里?
而定边军是职业
兵,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当兵的时候有军饷,年岁大了退役有退休金。打仗受伤或者死亡了还有抚恤金。领着一群端泥饭碗的和这些端铁饭碗的干,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这时,从定远和威远传来了更可怕的消息。
聂胜和赵明亮得知周大春部被围后,竟然做出了战斗姿态,并且带着部队往武威来。两支部队的前锋已经到了武威附近了!
这种举动的含义不用解释也都明白,三部分定边军是一个整体,只要一方有难,其他那两方拼死也会来救的。
单一个周大春部就够呛能打过了,何况再来上两拨同样凶猛的生力军呢!
陈射也深知事态的严重性。
“你给我听好了,下不为例噢!”他也来不及追究定边军私自行动的责任了,而是脸色阴沉的把罗怀远放了出来,以长官的身份对他臭训一顿,又打了他二十军棍,绷着脸背着手让他好好约束自己的手下,以后不准再放老百姓去河西!
然后下令收兵,解除对周大春部的围困。
聂胜和赵明亮的部队见陈射解除了对周大春的围困,也前队变后队,各自回自己的驻地去了。
当庆王亓绩看到陈射大军浩浩荡荡开回来时,急忙迎了出去。
在他预想中,陈射要拿周大春,怎么滴也得有些伤兵或者降卒之类的跟随队伍,可是他站在城楼上看了半晌,也没看见有打过仗的样子。
“陈将军,武威那头怎么样
?”
“启禀王爷,本将只是将定边军狠狠教训了一顿,饿了他们三天,量他们也不敢造次了。不过,定边军始终是我大西的隐患啊,因为他们既不遵守本将的军规,也不听王爷的号令”
“嗯?”亓绩一听,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