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族对天气也是相当敏感的。
当他们嗅到刮来的湿气时,都欢欣雀跃起来。毫不吝惜的歌颂胡掖的功德。
如果烧死神使就能唤来风雨,那么他们的单于应该早些做这个壮举。
但阚氏却发现了异常。
“看啊,那是什么?”她指着天上的一轮巨大“圆月”颤声叫道。
那些匈奴人也都发现,是那个奇怪的“月亮”在引导着一大团积雨云直奔这边而来。
“是天神,他们召唤来了天神!快把火灭了,不要惹怒了神灵!”当阚氏看见月亮下边的吊篮里还站着几个人时,惊讶的喊了起来。
“不可能是天神。即便是神,也是大梁的神!勇士们,给我射死他们的神!”胡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恼羞成怒的喊着,并亲自拿过一把弓箭,试图向正在降落的“天神”射击。
“谢彪,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陈长生已经看清
本将军明明已经掌握了降维打击的手段,你胡掖偏偏不信这个邪,还敢害我使者,那我就趁此机会,倾泻一下神之怒火吧!
“喏!”谢彪答应一声,抄起了一挺加特林机枪。
随着一阵急促的哒哒哒的响声,冒蓝火的加特林冷酷的收割这那些匈奴贵族的生命。
同时,陈长生也从仓库里搬出来几大桶水,凌空向火堆浇了下去。
似乎为了和陈长生呼应,凌厉的山风带着豆大
的雨滴吹散了围拢在神使身边的柴火。
接着,哗的一声,雨猛的降临在这片干燥得冒烟的大地上。
这一系列的神操作,让匈奴浑邪王部上至单于贵族牛录下至套马汉子都彻底服了。
他们跪在地上,不停的冲山上缓缓降下来的天神叩拜,请求神饶过他们,赐福他们。
胡掖也彻底傻了。
刚才他还是浑邪王部的英明领袖,可还没等高兴几分钟,就迎头遇到了神的惩罚!
此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但已经晚了。
当他跨上一匹马,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却被几个贵族拉了下来。
他们要把胡掖作为祭品,乞求神的宽恕。
苏迪亚从吊舱里下来后,急忙跑到大月氏那边,替她送开了绑绳,把已经昏迷了的大月氏抱在怀里,大声呼唤着。
而谢彪他们也把贾淳丰扶到陈长生面前。
“贾先生,你辛苦了!”陈长生说到这里,眼里俨然已经湿润。
贾淳丰为了助他实现霸业,深入凶险的匈奴腹地宣传他的神威,吃苦就不用说了,为此还差点搭上性命。在陈长生眼里,他的功绩已经堪比张良和苏武了。
救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他们找到幸福人生。
当阚氏带着残余的匈奴部众战战兢兢上到神殿上时,陈长生已经坐在神殿内那张高大的希腊式的石椅上。
他身穿白狐皮的大氅,带着貂皮帽子,脚蹬鹿皮靴,手里还拿着一把圆月弯刀,正
严肃的看着神殿下的匈奴人。
他之所以这样打扮,是为了让匈奴人对他有认同感。
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神,而不是外来的神仙。
“阚氏率匈奴浑邪王部众臣民朝拜陈长生大神仙。”阚氏带人款款下拜,头也不敢抬,只挑着眼皮小心翼翼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陈长生。
此时,刚来的那阵疾风骤雨已经小了,似乎洒点福泽就要飘走。这让阚氏和其他匈奴人不仅担心,陈长生陈大神仙会不会让干旱重新再降临到他们头上。
见陈长生没吭声,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
阚氏一挥手,让人把五花大绑的胡掖带上来。
“你惹怒了神灵,现在我要杀了你祭神!”阚氏冷冰冰的说道。
她本来就对胡掖看不惯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下生,是个男孩儿。
既然是儿子,当然也有当单于的权力。虽然儿子离执掌权力还太远,但长大之前,她完全可以垂帘听政,代管匈奴浑邪王部。
这时,陈长生扭头冲大月氏低声说了句。
“胡掖,你来。”大月氏冲胡掖招了招手。
胡掖本来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也不害怕,从地上挣扎起来,迈开大步向神殿内部走去。
谢彪本来看这个留着几绺头发,满脸凶巴巴的熊孩子不顺眼。但还是在陈长生的示意下为他解开了身上的皮绳。
接下来,陈长生的举动让胡掖浑身一震。
只见陈长生伸出手掌,掌心里有几颗包裹着绚丽画纸
的奶糖。
大月氏替他剥了一块,然后填在他的嘴里。
“天神选择原谅你的不敬,让你继续带领浑邪王部族,但你要认神作为父亲,听神的安排。否则,神会降下惩罚,让整个浑邪王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大月氏轻声说。
此时,傲慢自负的胡掖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跪下,口称神父,恭恭敬敬的给陈长生磕头。
神殿下,阚氏见到此情此景,身子一软,几乎晕倒在地。
陈长生之所以选择让胡掖继续在浑邪王部当王,是因为他知道,阚氏其实更加难以控制。而且,胡掖是浑邪王部的正统单于,浑邪王部的匈奴人认可他,毕竟,并不是每个匈奴人都目睹了他的神采,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宣传者。如果他立阚氏为自己的代理人,浑邪王部会陷入分裂和混乱之中,对他控制这个部族十分不利,而且匈奴王也不会承认阚氏,会发兵攻打讨伐篡位者。
即便他派兵维持阚氏的统治,但他到手的果实很可能会失去。
大月氏也快生产了,如果她生的是儿子,长大后也会成为单于。当然,到那时,胡掖愿不愿意,也得退位。
胡掖见识了陈长生的神迹,彻底心悦诚服,甘愿做神子,听陈长生的调遣。殿下,那些匈奴人也欢呼不断,载歌载舞。
失落的人,只有阚氏和她的几个亲信。
“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儿子吧。我会保证你们享
有比原来更好的待遇。”陈长生对阚氏说。
“是。”阚氏含泪答应一声,领着刚满周岁的幼子弯身下拜。
飞鸟尽,良弓藏。她知道自己和儿子从此以后,是被陈长生软禁在神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