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兄,既然如此,那就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来。”陈长生何尝不知道王斌的小心思。
“陈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本官也想旁听一下,见识一下陈大人的风采。”王斌意味深长的一笑。
“嗯,蹬鼻子上脸了?”陈长生脸一落,斜眼看着自己这位同乡。
王斌本是户部官员,原本是没有参与地方政务的权力的,但他现在可是揣着暗访组组长的身份。所以才敢提这个要求。
“陈大人,素闻县里百姓说陈大人断案如神,本官也想学习一下。”此时王斌也看出陈长生有些不乐意,急忙解释道。
“哦,那就请吧。”陈长生见王斌说要学习,这才哈哈一笑,向大堂那边走去。
“大人”王斌随从中有精通律法的,见陈长生官服也不换,就穿着便装要升堂办案,悄声提醒王斌,这也是一条罪状。
王斌会意点头,示意他们几个多加留意。
县衙大堂上,八仙桌已经附了厚厚一层灰土,当中的靠背椅子还是个三条腿。
陈长生让谢彪给王斌搬了个小凳坐自己侧位,然后吹了吹桌子上的浮灰,告诉谢彪等亲军打开衙门口的大门。
一道光随着大门闪进充满土气的县衙大堂。
“开门了开门了!”外面一个官差打扮的人惊喜对身后几个人说着,然后跨进县衙。
“嗯?”
王斌见从外面大刺刺进来几个穿皮衣,戴裘帽,虎背熊腰,跨着
圆月弯刀的匈奴人,不免一惊,身子本能往后躲去。
他身边几个随从,也面色突变,紧张的看着陈长生。
那几个匈奴人进门时还身体横晃,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样子,见陈长生说话,油亮的脸上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叽里咕噜的跟陈长生打招呼。
“陈大人,匈奴浑邪王部使者拜见陈大人。这时郡里开的文书。”旁边,上次的那个翻译急忙呈上官文。
“哦,原来是匈奴使者!?”王斌急忙坐正身体,整理衣襟,拿出一副威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旁边几个随员也挺了挺腰板儿,但腿还是不由自主的打颤。
说实话,不止是他们,就是朝廷大员,见到杀人不眨眼的匈奴人,也是谈虎色变。
“呦,这不是无耳兔和插里慢点吗?都老朋友了,还击什么鼓,直接进来就是了,真是没篮子找茄子提溜着。”陈长生接过来看都没看,啪的一声丢在桌上。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不愉快的哼道。
“啊?”王斌和几个随从当即看傻了。
这陈长生官架子也太大了,训斥匈奴使者居然像训斥儿孙一样,这心得有多大?就连大梁皇帝恐怕也不敢吧?万一匈奴使者生气?
“陈大人,匈奴使者说,要拜访陈大人,必须要正式一些,这样才显得对陈大人的尊敬!”堂下,那个翻译急忙说道。
“陈大人,这匈奴使者来定边,一定有重要使命!”王
斌沉不住气,侧头提醒陈长生道。
“啊,说吧,你们这次来找本官,有什么事?”陈长生这才坐直身体问、
堂下,被训得一脸懵逼的兀而突和查理曼丹见陈长生问话,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恭恭敬敬呈了上来。
我不认得匈奴的字,你念。
陈长生示意那翻译道。
翻译急忙拿过来,“上好牛皮一百张,奶酪五百斤,牛肉干五百斤,黄鹿皮五十张,黄羊三十只”谁知念了一半,陈长生挥挥手不愿再听。
“说吧,这些货品,你们要换多少银两?”
“陈大人,这是匈奴浑邪王部单于送给您的礼物啊?”翻译急忙说道。
无耳兔和插里慢点也听懂了翻译的意思,连忙点头作揖。
“啊?”王斌和几个随员彻底傻了。
之前匈奴人只抢大梁的东西,从来是有来无往。就是通关贸易,匈奴人卖东西也死贵,一言不合就拔刀吓唬。
没想到这些生猛的家伙见到陈长生,居然送了这么多东西,似乎还很谦卑
“这”王斌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陈长生也太牛了吧?怎么匈奴单于孝敬他就像孝敬爹一样啊!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若不请客,不是君子乎!无耳兔,插里慢点,既然你们费劲吧啦来了,就好好待几日,享受一下我大梁的风光!”陈长生从案后站起,走到无耳兔和插里慢点跟前
,搂着他们的肩膀哈哈笑道。
无耳兔和插里慢点也高兴的点头大笑。而当他们的眼睛扫过王斌几人时,却闪烁着一缕凶光。吓得王斌后背一凉。
“谢彪,去告诉人间天上大酒楼的掌柜,就说我今日有贵客。让他安排四桌宴席吧。”
“喏!”谢彪答应一声,火速跑了出去。
而其他亲兵,则把匈奴使者送的几大车礼物抬往后院仓库去。
人间天上大酒楼。
坐落在县衙旁商业街的中央位置,三层楼的青砖建筑。门庭阔绰,门口两个穿着整齐的服务生正笔直在在两侧,恭迎贵客。
陈长生这次不仅请了无耳兔和插里慢点,还请王斌等几个随从、六扇门都头马涛、城防军军候邢亮以及新来交流的副将罗怀远作陪。
王斌一见这人间天上大酒家,里面雕龙花柱,描金镶银,宛若天宫,来回穿行的女服务员,也都穿着彩衣绸缎,小碎步跑的如同飘移一般,说不出的奢华。
一楼排着数十张桌子,坐得都是当地老板和外地来此的有钱客商。
二楼却是一个个单间,只听人言,却不见人影。有乐妓叮咚弹琴吟唱,鼻子里饭菜的香气引得他直咽吐沫。
王斌在抚远也算是顶级富二代,进京做官后,也没少跟上司出入花街酒巷。但进到这里,他顿时感觉,小小定边县,奢华程度毫不逊色于京师之地。
一个破败边城,居然在这么短
时间内就被陈长生打造成一个一线的都市,这能力,试问朝中谁能行?
陈长生引着一行人直接上到三楼。
到了三楼,王斌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这
三楼整个三四百平米就是一个大厅,里面修有假山假水,亭台楼榭,面南背北的正面,一个宽敞的木台,正中放着一张红木桌子,应该是主人的位置。
两侧,也是木台,上面分别摆放了两张长桌。应该是客人的位置。
果然,陈长生毫不客气的坐在红木桌子后面,然后让无耳兔和插里慢点做在他左手侧,让王斌等人坐右手侧。说明他们是贵宾。之后,马涛和邢亮挨着王斌等人坐。无耳兔下首空出一张桌子给罗怀远留着。
罗怀远自从来定边,被陈长生安排在西城那里修建军营。还必须按陈长生的设计和要求修,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抓了劳工,所以生气一直没见陈长生。
此次,也是姗姗来迟,故意不给陈长生面子,以为陈长生会等他。
谁知陈长生根本没惯着他。
见众人落座后,一拍巴掌,一个宫人模样的女子飘了进来,俯在陈长生身边俯耳倾听他的吩咐。
一阵清风刮过,一股香气飘散四溢,引得在座那些老爷们儿心里一荡,无耳兔和插里慢点更是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好了,不等了。先说好了。本县崇尚节俭,本官安排你们吃饭也是自掏腰包。你等皆是贵客,但须知县
里还有些穷人吃不饱,所以也只四菜一汤,大家将就些,多多海涵。”陈长生见罗怀远还没来,不动声色说道。
“切。”王斌的一个随员也是见过些世面,见陈长生又哭穷,不由鄙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