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怒关铁厂,赶走兵部和工部的监造官的事情,当然也传到了宋曦的耳朵里。
宋曦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不全怨陈长生。因为他了解这个知识青年,有能力,有想法,有格局,绝不会单纯因为赚钱而和朝廷命官闹翻。一定是
虽然陈长生不是他学生,但他把陈长生看得比王斌还重。因为他知道,要想干大事,还得是陈长生这样的人才行。
因此,他立即给陈长生写信,让他以国家大局为重,铁厂该开还得开。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跟自己提。他会帮陈长生协调。
因为监国是不可能低头去求他的,而大梁,需要这批火炮!
毕竟,此战,匈奴之所以议和,绝不是打不动了,而是因为大梁突然有了跨时代的武器!如果不及时巩固战果,扩大神机营的编织,匈奴随时会反扑回来,那时候大梁可就休矣!谁也救不活了!
兵部和工部那些官僚也是狡猾狡猾地,他们心里本来就有鬼,见亓无忌并没有立即惩治陈长生的意思,怕细查下来露了馅儿,只咬死铁价是因为产量和重开边贸所造成的,并不是刻意难为陈长生,并且可怜巴巴的表示,既然陈长生想垄断威远将军大炮的制造工艺,那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把监造官和工人撤回来,并提高采购价格,以满足陈长生赚钱的需要。
兵部和工
部这么一说,反倒显得是陈长生无理取闹,利用大梁的国防事业大赚特赚了。
亓无忌虽然心里明镜似的,但此时也不得不勉励几句,大概意思是,我已经知道各位都忠心为国了,现在大梁正处于危难之中,各方面事情都需要能臣干吏去做。至于有些事情产生分歧,我会找人协调,总之,你们咬归咬,贪归贪,先把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办好。
陈长生大闹铁厂这件事,也就算不了了之,我没精神头去追究谁的责任,说得再好听也不如去做,你们总归把大炮给我抬来才是硬道理!
当皇帝也容易也难。
如果想当个孤家寡人,就容易,不听话的就开杀,很痛快,但最后会发现,身边已经没有给自己办事的人了。难不成,让皇帝本人亲自去乡下收税去?
如果想当个好皇帝,那就很难。
身边的臣子都是各揣心眼的人精,你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们都要猜个十回八回,跟这些人精玩心眼儿,得累吐血。
大臣们跟着你,可不全是为了家国情怀的,大都是为了名利二字。名好说,多表扬几句,给送个锦旗牌匾奖杯,就可以满足他。可利益不好分啊,如果当皇帝的不能让臣子得到想要的利益。他们可就要自己动手了,甚至谁利益分得好,很可能下一任ceo就是他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都得循序渐进。所以亓无忌虽然对
深恶痛绝,但也暂时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他现在是监国,还不是皇帝!
兵部和工部大佬互相看了看,监国都表态了,咱就别那么死性了。陈长生这厮的钱不好赚,不拿他的就罢了。反正以后他也甭想求咱们,小鞋给他准备的妥妥的。
然后,他们高风亮节的提议,我们也不派人了。直接把管铁厂的冯斌提升为西北督造使,归工部管理,六品的官职,衙门就设在抚远,专门管军需这一块。监国您看怎么样?
亓无忌一听,这招好啊,变相把陈长生的铁厂纳入国有了。现在我官也给了,权也给了,再造不出大炮,我可要杀人祭旗了。
你陈长生和自己人斗去吧。当即准了,让吏部的人择日带官印和委任状去抚远内部瓦解陈长生集团去了。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陈长生不可能知道也不屑知道。
他是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只想着一个目标,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别让那些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另外,让跟着自己干的人都吃饱穿暖,有钱赚。
至于官职大小,赚钱多少,反倒不怎么在意。
不过,他怒怼监造官的事情很快就在威远郡传得沸沸扬扬。
抚远县黄县令听说陈长生又惹祸了,惊讶中带着崇拜甚至嫉妒。老子也是七品县令,一县的主官,为什么见到六品以上的官就跟孙子一样,屁都不敢放?人家一瞪眼睛,
自己的腿还直哆嗦?同样的人,活的品质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
而威远郡宋郡守听到这个消息后,却乐开了花。
这个陈长生,不但不给自己面子,居然连朝廷派来的上官都怼,实在是无法无天了。看样子,不用自己动手,就会有人收拾这个狂徒了。
赵明亮一听,却警惕起来。
如果朝廷要抓陈长生,这家伙一定不会束手就擒。陈长生在县里安排了那么多私兵,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
一旦这小子不服气,想要拒捕,那威远郡可是要经历一场大乱啊!
想到这里,他急忙去找郡守想办法,事先要做好预案。
“明亮,这有何难?那定远县本来就军备薄弱,你选五百精锐屯兵去协防定远,一旦有事,直接就将那陈长生控制住!”宋郡守眼珠一转道。
“也好。”赵明亮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太妥当,但只好答应。虽然他和宋郡守同级,但根据文官管武将的原则,郡守是他的领导,有些话,他得听。
当即,赵明亮选了自己一位叫罗怀远的亲信副将,以学习培训使用火枪和威远大将军炮为名义,率领五百精兵去定边县驻防。
抚远王家。
此时正张灯结彩,大宴宾客,庆祝新科举子王斌荣归故里。
“爹,何必这样招摇呢。”王斌很不以为然。
“呵呵,昔日那些世家大户都觉得你爹是个开当铺的,从没把我王家放在眼里,现在你
终于为王家光宗耀祖了,爹怎能不好好扬眉吐气一回?”王耀祖傲然说道。
士农工商,出仕做官始终是古人追求的第一目标。
他王耀祖虽然家产甚丰,但社会地位却不如一个熟练的铁匠受尊重。现在,儿子终于当官了,而且还是京官。他自己也成了高干家属,怎能不好好显摆一下。
以后,县里谁要是再斜眼睛看自己,自己可是要冲他脸上啐两口的。
“爹,那个陈长生在定边县如何?”王斌见王耀祖请柬上居然有陈长生的管家谢虎和山庄里冯斌和贾淳丰的名字,不由沉吟道。
“说起来那陈长生倒也算是抚远的人物。不过比起我的斌儿来,还要差上一筹。”王耀武爱怜的说。
“爹,不瞒你说,这次我回家省亲,主要也是想要了解下陈长生在定边和咱抚远一带的作为。”王斌认真的对父亲说道。
“哦?斌儿,那陈长生怎么了?”王耀武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感觉味道有些不对。
“呵呵,没怎么,就是想了解下他的近况而已。”王斌倒是嘴严,对老父亲也是保密。
“哦,那就好。你现在已经到了婚嫁之年,我正想借着这次你回来的机会,向陈家求婚,让陈长生把他妹妹陈巧儿嫁给你。”王耀祖沉吟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陈巧儿在定边开的大超市,里面的货品实在精致蹊跷,而且价格也很亲民,已经吸引了抚远很多富足人家去采购。
就连他,也在那超市里兑了一百两银子的钞票。买了几个不锈钢的盆儿碗和一条棉袄。
以他的眼光,陈家单一个超市和银庄的项目,就可以富甲一方。
更何况陈长生又办了那么多工厂呢?
他早就想入股陈家的产业,可惜没有机会。
儿子如果能和陈家联姻,那可是一桩双赢的大好事。
“超市,银庄?”王斌一时间被这些新奇的名词弄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