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生离死别

陈长生见救不出谢彪,心里愧疚,自己身边又无可靠人驱使,只把谢虎的小儿子谢豹用作书童。

谢豹十二岁,长得面目清秀,聪明机灵,和他哥哥谢彪完全两样。

陈长生倒暂时心安。

此时,陈家那些佃户也都在谢虎的安排下开始整理田地,用陈长生给的种子播下一百余亩冬小麦。陈长生每家赏了一贯钱。乐得那些佃户四处称颂陈长生的恩德。

眼看和董月娥约定的期限只剩不到半月,陈长生又请了几个工匠,修整院内房屋。

之前,陈长生始终住书房。

妹妹陈巧儿带着周可馨住东屋一间房。

卓娅住在西边一间房子里。朱氏就住在厨房边的一间柴房内。

正房主卧始终没人住。现在陈长生让人重新收拾出来,床铺和卧具到装饰都从仓库里找的现代产品。打扮得那叫一个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现在陈记药铺每天都能进几两银子,陈长生捕盗又获了五十两金,所以谁都不怀疑陈长生银钱的来路。

董月娥如此痴情,陈长生只想好好疼爱报答她。

另外,陈长生也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土财主家胖儿子知难而退。别和他比资源,哥的条件甩你十条街。

怕卓娅挑理,陈长生又给她选了几件锦绣的衣裳。只是这卓娅出身部落,不爱红装爱武装。对卧具和衣物毫不在意,倒对刀刀枪枪十分感兴趣。特别是陈长生用来防身的那架弓弩,当做玩具

把玩的十分纯熟。

陈长生见卓娅喜爱武器,宠溺的从仓库里找了套比赛用的碳纤维复合弓送给她。

卓娅见这弓虽然造型奇异,材质蹊跷。但使用起来又轻便又精准,抱着陈长生又亲又啃。末了,非要他骑马带她出去打猎。

陈长生这段时间溜那匹凯迪拉克也溜得差不多了,另外随着婚期临近,他最近也是心情有些烦躁,所以应了卓娅的请求,俩人同乘一匹马,背弓负箭往村外去了。

卓娅身穿皮袍,脚踏鹿皮靴,戴着尖尖的皮毛,精美的脸上罩着黑纱坐在前面,陈长生则搂着她,牵着马缰。如此亲昵的场面让村人都羡慕不已。

自进入陈家大宅之后,卓娅一直被“锁”在后院,此时一经放出来,立即小鸟出笼般欢脱起来,刚出村子,就抢过马缰,纵马狂奔。凯迪拉克全速开进起来速度飞快,只见草木如同倒退般刷刷向后倒去,吓得陈长生紧搂卓娅的蜂腰,将头贴在她的背后,不敢睁眼。

转眼到了山边,卓娅引弓拔箭,射中了两只山兔。

但她的神情却越来越忧郁起来,目光不时向西北张望。

“卓娅——”陈长生知道她想家了,轻声唤了一句。

卓娅扭头长久的看着陈长生,然后抱住他狂热的亲吻着。看样子这个异族少女几天来和陈长生耳鬓厮磨,已经建立起深深的感情。

这时,一声骨哨声响起。

卓娅放开陈长生,向树林里望去。

也先带着几个羌人缓缓从树林里走出。

他们并没有远离,而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少主。

也先目光炯炯的看着妹妹,对她打了个手势,表示有话要同她说。

卓娅跳下马,和也先低语了几句,又回头向陈长生张望。

“公主说,若你不肯和公主回去,便留在这里。公主要回国处理要事。以后还会回来。”这时,一个懂大梁语言的羌人骑马走过来,对陈长生说。

“我要和卓娅道别。”陈长生知道卓娅身份特殊,不能像金丝雀一般长期圈养,心里一阵难过,驱马走向卓娅。

“以后,你想吃牛肉火锅,就回来,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陈长生说完,将卓娅紧紧抱在怀里。

卓娅一怔,任陈长生搂着,褐色的大眼睛里,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

但她还是放开陈长生,坚决的向羌人们走去。

“这是我族信物,等你来!”也先随手扔过一块银牌,上面雕着一个狰狞狼头。

“等等。”陈长生说着,假意蹲在草地内,片刻后从仓库内取出两匹锦缎来。

这种锦缎比丝绸价值还要高出几倍,是西域贵族最喜爱的织物。在抚远的外贸集市上,每匹价值高达百金。

也先也不客气,取过锦缎搭在马背上,呼啸一声,几人护着卓娅消失在丛林内。只留下陈长生怅然望着远方。

“哥,你看谁来了?”陈长生刚回家,陈巧儿就飞奔过来,拉着他问。接着

,她发现卓娅不见了,眼中瞬间蒙上一层困惑。

“大哥?”陈长生见李大勇正大刺刺站在堂屋前冲他乐,急忙将马交给谢豹,几步走过去。

“二弟,可想死我了!”李大勇大巴掌又拍向陈长生的肩膀,不过这次没敢用力,落在肩头上时,轻轻替他拂落了几根草茎。

“你在那边如何?”陈长生拉着他的胳膊引他在堂屋坐下。

“不痛快,处处受制于人,这亭长,不做也罢!”李大勇没心没肺般笑道。

“也好,我这里缺人,留下来帮我吧。”陈长生说。

“好极,我正有此意。还有一事,我把妹子翠花抬过来了,如你同意,今日便与那谢虎成亲。”李大勇说。

“嗯,双喜临门!我这就让人摆酒!”陈长生欣慰的说。

这次,虽然只是陈家管家谢虎的喜宴,但乡里三老和一些地主乡绅闻讯也都纷纷赶来拜贺。

陈家前院内,摆了几大桌子酒宴,觥筹交错中,满是赞誉之声。

想到半月前凄冷场景,人人都欺侮轻视,真是天地之别。

但陈长生表面乐呵,心里并不高兴。

卓娅的离开,让他怅然若失。

同时,这段时间的遭遇,也让他深深感到,乡村生活这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官场,又勾心斗角,水深之极!

他心里忽然感到空落落的,无处所依。

“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夜里,前院依然热闹非凡,贪杯的佃户们还在喧闹,

陈长生却回到后院,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残月,难道自己这一世,就满足于安安静静的做个土豪地主吗?

“老爷,醒酒汤煮好了。”周可馨怯怯的在旁边说。

院里少了母夜叉卓娅,她的心里满是轻松欢喜,早早洗净了身子,等着服侍陈长生睡觉。

“嗯。你也早歇着吧。”陈长生淡淡说了句,并没有回头。

“是,老爷。”周可馨远远冲陈长生鞠了一躬,扭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里忽然一种说不清的郁闷委屈,眼泪唰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