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侧店铺里的收音机不时传出实事新闻:
“……日租界赛马俱乐部的马主山下雄彦,今日在英商国际赛马俱乐部的马赛后被当场拘捕。原因是,他将法商赛马俱乐部的纯血马‘埃菲尔铁塔’偷走……”
柴田信一听着广播眼中闪动着阴冷,叫过高桥等便衣低声交代。
.
某茶楼。
半导体内的广播声:“……然后将它染色,以‘好巴黎’的名义参赛,企图操纵比赛,并且在败露后开枪打伤法商场主……”
这期间,章文宣边去掉伪装边气哼哼的走进茶楼,小东子随后紧追。
章文宣恼火的骂着:“真他妈窝火,煮熟的鸭子也能给弄飞了!”
小东子同样不爽的抱怨:“你手欠呀拍它干嘛?你难道不知道酒是漆料的克星?不然根本不可能露陷!”
章文宣:“我不知道怎么了,你知道,你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
“我……”
小东子拙舌,瞪着章文宣,知道跟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没意义,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没好气的说:“刚开始多顺,都是从那个鬼合同开始乱的!”
伙计过来打招呼:“两位客官来点儿什么?”
章文宣有火没处撒,没好气的大叫:“要酒,有吗?”
伙计察言观色,赔笑说:“对不住您呢,客官,我们这儿是茶楼。”
章文宣吃了枪药似的:“没酒就给我滚!”
小东子也不耐烦的挥手说:“行了行了,随便上!”
两个人气鼓鼓的都不愿意看对方,哼一声,别开脸。
.
广播中,方子杰开着车穿街过巷,在一处胡同口停下来。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显然心情也不好。
陈雪冰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故意哼着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雪冰:“哈哈,计划失败,某人心情不好变哑巴了!”
方子杰不理她,下车说:“我还有事,你要去的车站就在前边,自己走两步吧!”
陈雪冰撇嘴,刚要下车,就见车外的方子杰迎向胡同里的几个人,而那几个人服饰各异却有些眼熟,一愣,认出他们都是在投注点见过的。
.
胡同里。
方子杰从那些人手里分别接过纸包放进带着的黑色提包里,然后打开最后一个纸包,纸包里面果然都是钱,方子杰随手拿出一叠钱交给领头的人。
方子杰:“大家分了吧!”
那几个人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假装客气着说:“呦,杰哥,这不合适,太多了,本钱全是你的,咱们是小东子的哥们,就是帮个忙,前后半小时都不到,哪能……”
方子杰诚心诚意的说:“就当是我存心结交各位,想请你们喝酒,再不然就是提前下定,说不准什么时候还得再找哥几个帮忙!”
那几个人都很高兴的收了钱。
方子杰回到汽车,见陈雪冰还在,也不意外,上车。
陈雪冰:“原来你除了‘好巴黎’还准备了后招,让人帮你下注,然后抢在投注付款停止前的短时间里回收全部赌金!”
方子杰不看她数着黑包里的钱:“卖马的同时不能赌马?好像没这个规定。”
陈雪冰怀疑:“难道你早就知道章文宣会出事?”
方子杰:“我原本的计划是挣两份钱!纯血马千载难遇,不买太对不起自己,倒是你居然也看到这种挣钱机会让人刮目相看。”
陈雪冰得意:“知道稳挣还不买的人才是傻瓜!”
方子杰:“那你怎么猜到会出事居然也能赶在投注付款停止前拿到赌金!”
陈雪冰:“感觉!投机买卖要速战速决,不能恋战!”
方子杰这才看她,笑了:“你真不觉着咱俩是一类人?”
陈雪冰顿时冷
方子杰:“等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她:“呐,你的,虽说你是被文宣拉来装修门面看戏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钱,但终归是在关键时刻帮了忙,应当分一份。”
陈雪冰虽然意外,但还是接过去放进包里,俏皮的说:“那我不客气了,再见!”
方子杰从车里探头出来:“喂,文宣要是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该怎么说?”
陈雪冰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随便!”
对于新闻广播中发生的事,陈雪冰没亲眼看见,方子杰也没提一个字,但通过章文宣之前的表现,她也能想象到章大少爷是怎么把“煮熟的鸭子弄飞的”。她没兴趣听章大少爷睁眼说瞎话,说广播里的内容跟大少爷本人没有一点儿关系,更没兴趣听大少爷自吹自擂或者抱怨泄愤,索性躲远远的,变更计划,自己坐长途车去市郊,反正时间宽裕。
方子杰看着陈雪冰远去的背影,感到有趣,这个女孩子总能让他出乎意料,但瞬间他的脸上没了表情,同时后车门被打开,一个人边坐进来边掏枪,然而不等对方拔出枪,方子杰已经快对方数倍的侧身将枪口对准了对方的额头……
那人暗暗惊叹方子杰的反应和行动的速度,一笑,竟然是柴田信一!
柴田信一看了眼方子杰顶在自己心口的手枪。
柴田信一感慨:“老了,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年轻人!”
同时,他掏枪的动作并没有停,只是动作放缓,慢慢掏出枪,拔下弹匣竟是没有装子弹。
“我打赌你就是比我小10岁也没我快!”
方子杰笑了,边说边收回枪,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忙一侧头,一颗子弹穿过前车玻璃从他鬓边飞过,死死镶进车后的铁皮,如果慢一点他就会毙命而死。
同时,他的手枪再次顶住了柴田信一的额头。
这一瞬间的意外显然不在柴田信一的计划中,他盯住车外几十米处的高桥,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街边,高桥见自己的偷袭让柴田信一又处在方子杰的枪口下,恐慌,忙收起被衣服遮住的手枪。
那柄手枪上安装着消音器,是以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
方子杰看着高桥远远的向这边行礼,然后带人退走,这才收枪。
柴田信一:“抱歉,我的人让你受惊了!”
方子杰一笑:“没关系,小意思!”把枪扔进黑包,顺手拿出两叠钱递过去:“呐,柴田先生,这是你那份!”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