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医院的路上。
贺志章的车子在路上疾驰,车窗外的黑暗飞速掠过。
而车内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
何凤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流淌。
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女儿的名字。
仿佛这样就能给女儿传递力量。
贺志章则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薄唇紧抿,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一根根爆起。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到达医院,快点让女儿得到救治。
半个小时后。
他刚将车停在急诊室大门口。
早已联系好的医生带着一群人等待在门口。
一下车,贺紫鸢就被抬上了担架,送进了手术室。
医院的走廊里。
贺志章拥着浑身瘫软的何凤,故作坚强。
“放心吧,紫鸢会没事的”
何凤哭得眼睛红肿,头发散乱。
身穿睡衣的她,褪下一身华丽的衣裙,早就没了富太太的雍容华贵。
手术室里。
灯光惨白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刺鼻而令人窒息。
贺紫鸢躺在手术台上,面色青紫
她的嘴唇已经乌青一片,微微颤抖着。
中毒的症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整个人仿佛处在生与死的边缘。
医生们围拢在她身边。
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快速给她做检查。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担忧。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贺紫鸢一推进手术室,主治医生就快速给她打了血清。
过了一会儿。
主诊医生沉重地开了口:“中毒太深了,蔓延太快,为了保住她的命,必须锯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将这个消息告诉何凤他们时。
那二人差点吓得瘫软在地。
这短短的一句话。
对贺志章和何凤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何凤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瘫倒在地,她的泪水瞬间决堤,疯了似的扑到医生面前。
她紧紧抓住医生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声音已经因为过度的悲伤和恐惧,变得沙哑。
“医生,求求你。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不能锯腿啊!
她还那么年轻。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不能失去腿。
求求你救救她,一定要治好她啊!
我女儿还那么年轻。
怎么能把她的腿锯掉?
若是没了腿,她会疯掉的。”
女儿那么爱美。
若是没了腿。
以后她该怎么活呀?
贺志章也在一旁。
他的身体僵硬得如同木雕,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医生,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助。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祈求:“医生,我们不能让她失去腿。
求求你再想想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但是这是目前唯一能救命的办法。
再拖延下去,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她中的是剧毒。
还被咬了那么多伤口。
蔓延得太快了。
我们给她打的血清,效果没有毒素蔓延得快。
只能缓解毒素。
但要是保住她的命,
必须锯腿。”
医生的话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贺志章和何凤的心坎上。
他们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一边是女儿年轻的生命。
一边是她完整的身体。
看着手术室的门。
二人仿佛感觉天就要塌了一般。
完整的身体和生命!
他们别无选择。
无尽的痛苦和纠结在心中翻涌,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撕碎。
医生也不催。
这种痛苦的决定只能他们选择。
作为医生,他们早就看淡了生死。
但只要能救,他们不会放弃。
关键是看对方父母怎么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
何凤的泪水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贺志章则紧咬着牙关。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思考着该如何抉择。
最终。
在经过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挣扎后。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颤抖着点了点头。
同意了医生的建议。
他们知道,此刻保住女儿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这意味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泪水在他们的脸上肆意流淌。
二人的心已经破碎成了无数片。
这一决定后。
手术室外。
二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
这时候,贺夕颜带着萧墨寒赶来医院。
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外的两人。
她推着萧墨寒快步走过去。
面带焦急和担忧,“爸妈,医生怎么说?
妹妹呢?
还在手术室吗?”
何凤精神恍惚,仿若没听到贺夕颜的话。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女儿的名字,祈祷着手术能够顺利进行。
倒是贺志章脸上闪过沉痛。
悲痛欲绝道,“腿保不住了。
医生刚刚说了,想救你妹妹的命。
必须把腿锯了。”
贺夕颜惊呆了,“腿保不住了!
怎么会?
你不是已经及时把她送到医院了吗?
怎么会保不住了?”
这结果也是她没想到的。
她想着贺紫鸢被咬后,最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哪知道
贺志章无力应付萧墨寒。
只是朝他点了一下头。
便又默默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如果他能再快一点。
如果他能再快一点来医院。
那样也许女儿的腿就能保住了。
随后,他突然双手抱头,一拳一拳砸在自己头上。
“痛苦地哭出声。
我们的紫鸢。
以后该怎么生活呀?
她从小就要强,爱美。
若她醒来发现自己的腿没了。
她怎么能接受没了腿的日子?”
手术室内,医生们神情严肃地忙碌着。
他们的动作精准而迅速,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贺紫鸢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
打了血清以后,她脸上的颜色渐渐变得苍白,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随着手术的进行,那曾经健康而美丽的腿部,逐渐与她的身体分离。
而睡着的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手术终于结束了。
医生们疲惫地走出手术室。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何凤在贺志章的搀扶下,急忙迎了上去,眼中满是急切和担忧。
“我女儿?”
医生轻轻地叹了口气。
“手术很成功,暂时保住了她的命,但是她还需要度过一段危险期。”
贺志章他们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
他们要日夜守在女儿的身边。
给予她无尽的关爱和照顾,帮助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接下来。
贺紫鸢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病房。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着,仿佛还沉浸在那场可怕的噩梦中。
何凤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的玻璃门前。
看着女儿身上的管子,泪水又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萧墨寒这时候才淡淡开口。
“家里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毒蛇?
岳父岳母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经萧墨寒这么一提醒,贺志章瞬间清醒过来。
“对啊!家里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毒蛇?”
何凤闻言,身体瞬间一抖。
别人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出现毒蛇?
可她是知道的。
这毒蛇,是紫鸢用来害贺夕颜的。
但她想不通。
为什么毒蛇没出现在贺夕颜的房间?
反而出现在自己女儿的房间。
萧墨寒扫了何凤一眼,眼里闪过幽光。
看来,这表里不一的后妈也知道为什么。
他伸手握着贺夕颜的手,“这蛇是怎么出现在别墅的,我希望岳父好好查一查。
早不咬,晚不咬。
偏偏在我和颜颜回来的今晚咬。
这让我怀疑这蛇是有人故意的。
说不定,目的是想害我和颜颜。
最后却走错房间,害了小姨子。”
贺夕颜佯装害怕的瑟瑟发抖。
“害我?
怎么可能?
妈妈和妹妹对我这么好。
爸爸虽然老是会骂我。
但他其实也挺疼我的。
这个家有谁会害我呢?
老公,一定是你想多了。
不可能有人会害我们。”
萧墨寒冷声道,“这只是我的猜错。
但结果是不是,岳父查一查就知道了。
若是不查清楚。
以后我哪还敢带颜颜来贺家?
本来我的腿就已经废了。
要是下次来不小心被毒蛇给咬了。
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贺志章也不是傻子。
他之前是急昏了头。
才没往这一层想。
“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也相信别墅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几条毒蛇。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件事绝对是人为的。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想害颜颜还是紫鸢。
只要查出幕后之人。
我绝对会将他绳之以法,绝不会轻饶了凶手。”
何凤心里慌乱不已。
不行!
绝对不能让和志章查。
若是让他查出毒蛇是紫鸢的手笔,那紫鸢以后就真完了
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