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故人

“都排好队!拿户口本领米面油!”

“老秦头!你怎么没带小推车?这么多东西带的回去吗?”

在一声声的嘈杂里,洋溢着的是人们开心的笑容。

这个百十来口的村子里,很久都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

依稀记得,除了红白喜事,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那会儿人情味儿也足,不像现在了。

邪修齐六河的领居家。

三两个调查组的人,还有李元文再问齐六河的邻居一些事儿。

他的领居就是之前喊齐六河一起去村广场的那个人,年已六旬有余。

腰略弯,背略驼,可以称一声老伯。

而且喜爱抽旧时候的那种老烟枪。

叭叭叭的一口接一口,实在是呛的很。

让人不怎么适应。

“你们说河子啊!哎呦,这也是个苦命的,打小就没了父母,是他姥爷养活大的。”

“而且因为这事儿也常常被小孩子们欺负,过的不怎么顺心。”

“都四十来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有个后什么的,时间再往前推个十几年,打工还被骗,一分钱没捞着。”

“可怜的哦,硬生生半是要饭半是做杂活儿才走了回来,自个儿在他姥爷坟头哭了一天。”

“哎,这么可怜的娃,咋就是个逃犯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说道此处,老伯猛地又砸吧了两口旱烟。

“还是普通人安稳些,一人一袋米,一壶油,还有一袋面,够吃很久了。”

老伯满足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隔壁邪修齐六河的院子里,余下的调查组人员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满屋空荡荡,只供奉着一个排位,是齐六河姥爷的。

探明了该有的讯息,调查组也就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隔壁老伯出门看着调查组离去的那个方向又说了一声:

“六河这孩子也可怜呐,本不该如此的啊,怎么就成了逃犯了呢……”

当然,李元文他们也不会知道齐六河邻居的话的。

小镇惨案不是齐六河一个人做的,而是有七个人。

目前,只是死了一个而已。

余下的人,调查组也要继续追杀。

那么多的冤魂,是要有个交代的。

此次调查组的临时驻地。

李元文在跟此行调查组的负责人谈话:“伤员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之前追击齐六河重伤的调查组伤员。

“还好,生命没有危险了,但,也得调养大半年才能恢复。”

李元文:“有没有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不会的,除魔卫道维稳天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从加入特别行动调查组的那一刻起,每个人都该有如此的觉悟。”

“难道说,没有李先生,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任由邪修肆意妄为涂炭生灵,岂是我辈所为?”

一句反问,令李元文看到了眼前此人的道心。

明心见性……

山一程,水一程。

江湖悠悠,岁月如歌。

李元文终究是拜别了调查组。

HUB省。

武当山。

两日后,李元文的身影出现在了此处。

见人影绰绰,游人访客。

一路顺畅。

“李师叔!”

“师叔回来了!”

“师叔好久不见。”

李元文笑着答曰:“你的皮肤嗮黑了不少。”

陈行书的院子里,依旧能看到那棵树。

依稀间,恍若昨日一般。

陈行书与他置一小桌,倒清茶一壶,听风谈雨,好不惬意。

李元文心有所感:【仿佛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有陈行书的弟子给他沏了壶茶。

这人他也识得

正是当年在一家汉服店内,陈行书给与他随行的几个弟子一人买了一套汉服。

转眼间,这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眼前人也少了当年的青涩。

只是那一去,已有三年不见陈行书的面容了。

而今,生死不知……

李元文:“我去后山走走,不碍事吧?”

“师叔自便即是!”

茶饮了一壶,又添了一壶,待新添的茶水凉了。

见天色尚早,李元文不由得生出到处走走的念头。

脚步不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山。

人迹不见。

荒草覆没之地。

好一片翠绿盎然,只是不知到了秋冬之季,又是怎的个萧瑟模样。

“那人,好像见过。”

远远的,李元文瞧见远处有一人背对着他。

好奇之下,走了过去。

走到那人的跟前,方才识得,此人是数年前所遇到的那位老道人。

只是浑身血气,已不如当年。

老态龙钟之模样,垂垂老矣!

好似下一刻就会被一阵风儿吹倒了一样。

“是你小子啊,好久不见了。”

老道见了李元文,一点儿没有什么惊讶之态。

李元文见老道坐在一个树桩上,双手还拄着拐杖。

这树桩很大,坐他三五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他也不见外,自是占了一角坐下。

而后先开话口:“是好久不见了。”

“呵呵呵,怎么的?又来找小行书玩儿啊?可惜了了哦!就连老头子我,也见不着他面儿了。”

“消息也没了。”

老道的辈分很高,哪怕是陈行书的师父还活着,见了老道也得乖乖地行个礼。

是武当一脉,真正的底蕴。

只是现如今,这位可能自清朝而来的底蕴,已经步入最后的余生了。

残存的精气神骗不了人,也骗不了李元文这样的有道真修。

老道已经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估计坐化,也就是月余的事了。

李元文不语,任由一阵一阵的风儿吹过,听听茂密的杂草唰唰声。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种氛围。

“你这后生,倒是让老道我越来越看不清了,也不知是什么实力了?咦对了!”

“听小行书谈起过,你是会我们这一脉的不传之法的,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他可没说教过你剑法什么的。”

李元文:“我学的光明正大,乃是……乃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的剑法传自张君宝,梦里学来的。

可这么不现实的事情,怎好与人说起?

怕不是要被当成失心疯了不成。

老道:“突然一说倒是让老道想起来了,记得当年,是有一嫡脉走出武当山的,曾有书籍寥寥数笔,当年以为是假的,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什么?”

听到这话,李元文的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不!

是猜测!

或许,他明白了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