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衣服真好看啊!我能买一件吗?”
“啊?买买买!”
正在与李元文聊叙的陈行书连忙答应,难得出来一趟,给这几个小兔崽子们买点衣服也是应该的。
况且,这样的机会也不多哈!
山上清苦,不似人间这般有烟火气。
陈行书与李元文走了进去,边走边看。
“还别说,这些衣服的款式还是挺好看的,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都想给自己来一套了。”
陈行书这话少有的年轻态,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人。
待到一看价格时,陈行书却又惊叹道汉服的贵:
“随随便便一件就好几千,我感觉如今这物价是真的贵啊!”
近年来,汉服市场从无到有颇为不易。
由于受众人少的缘故,根本就不足以大范围、大规模的量产。
不少专精古装的人,都是高价找人手工定制的。
且大多服饰风格也难以完全展现出古时候各个朝代的全样风采。
什么章纹不章纹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讲究的。
不过绕是如此,也满足了一批人对古风文化的向往。
他们追寻着,探究着。
年轻的传承者们,试图将自己国家的文明延续起来。
在这被西洋熏染的背景下,找到他们璀璨而又烂漫的灵魂归宿。
迷茫的路途,走着的是一群能看到希望的年轻人们……
李元文也看到了价格,觉得还算合理:“这些都是手工制作的,一个人做一件也得十天左右吧?”
“那么这样一来,成本就非常高了。”
陈行书是没有多少钱的,当然,也不是他没有能力赚钱。
要是愿意,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看一看风水,观一观生辰八字什么的也不少赚。
一个人不去做的事情并不代表做不到。
单说上次,那位曾可晶女士给他的钱他就没有要便能可见一斑了。
陈行书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了,一分钱一分货,贵有贵的道理,这钱得花。”
几个人都挑了件合适的衣服,轮流在试衣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李元文看着萧雅楠换上的那件马面裙,出现了一刹那的失神。
他好似看见了古时候的一位大家闺秀,亭亭玉立,既安静又和善。
忽然,他笑了。
这一瞬间就是真真实实的幸福。
“我也挑一件!”
李元文也为自己挑了一件白衣。
还硬是拉着陈行书也选了一套。
这家汉服店的老板还是第一次卖出去这么多的衣服。
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就闭店转让的店老板突然就被人点燃了一个名叫希望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店老板将李元文一行人送出了店门。
店老板是个刚毕业三两年的大学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是开了这家店。
果然,一亏再亏,终于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生活。
理想的一腔热血,终究难敌每天的一日三餐。
特别是上次家里人住院时,而自己却拿不出那几两碎银来是多么的痛苦。
“也许,我的生意也变好了呢,可这会不会是假象?”
店老板的内心十分挣扎。
李元文一行人让他看到了一点点希望,可理性告诉他这只是偶然性。
“我真的舍不得这里,舍不得我所爱着的一切。”
果然,自他们走后,他的店铺又是好久没有了生意。
又过了大半个月,青年将自己的店铺转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来去拾取地上的几两碎银子。
某个夜晚,他默默地流泪,隔日走上了另外的路途。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
李元文他们出了店门,又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一行人的打扮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去看上那么一两眼后复又重新赶路。
刚刚在店里。
陈行书拒绝了他的阔绰买单行为,非常执拗的自己掏了钱,而且还把他跟萧雅楠的衣服也一起买了。
这一次的陈行书非常坚决,他的态度胜过以往。
李元文阻止不了他。
按理来说,该是他这位东道主来照顾宾客才是,怎的反了过了呢?
陈行书的三个弟子在穿上各自新买的衣服后忽然变得拘谨了些。
不过仍旧走在最前面东看看西看看。
陈行书在队伍的中间,紧盯着爱徒们的背影。
李元文跟萧雅楠跟在最后面手牵着手无比悠闲。
当他们走过一个街角时,有一个快速速画师看到了这一幕。
然后这位现代画师一直看着他们,直到走远。
而后兴致一来,提笔就要作画。
很快
一张洁白的纸张就出现了几个人的样子。
好些人跃然纸上。
其中就有李元文他们。
现代画师还给自己的新画写了个题。
名曰:《古人访姑苏》
过了一会儿,这个胡子拉碴的现代画师收起这副早已风干了的画,带上自己的背包离开了喧杂的闹市。
“今天的生意不太好,依旧是一张画都没有卖出去的一天,罢了罢了,也许我就不适合活在这个时代。”
黄昏下的风多了几许萧瑟,将这位现代画师的影子拉的老长。
早点儿歇摊,也就用不着挤那一班车了,绝对能在椅子上坐着舒服一会儿。
透过公交车的玻璃看天边的晚霞。
再想想自己的副业,嗯,游戏搬砖。
好歹也饿不死。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出现在的廉价平房出租屋。
大城市里,多的是他这样的无处安放的灵魂。
要么兜兜转转又回了故里,再者跌跌撞撞的勉强扎了个根。
他,是这座城市里无数人的缩影,无数个不曾安放灵魂的旅人。
另一边。
李元文他们驻足在一位歌手的十多步远。
旁边有一个大大的二维码可以点歌,一首二十,算不得贵。
只是少有人点,在同伴的鼓励下,只好无奈的免费献唱着。
不得不说,年轻的歌手穿着一件及膝的短裙坐在自己带来的凳子上。
一曲过后,女孩环伺一周,选择了再次唱一首歌。
就在这时,她的同伴跑了过来告诉她要唱一首歌,是别人点的。
李元文被萧雅楠拉着走了,前面是陈行书他们,他们走的更快。
“你刚刚点了首什么歌?我还没听呢。”李元文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猜啊!”
“猜?”
他可猜不出来。
只是他回头望向那个歌手时倒是记起了一首歌的旋律。
而萧雅楠却是哼起了调子。
“嘲笑谁恃美扬威,没了心如何相配……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哦,是那首牵丝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