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以前就是我上小学的地方。”
萧雅楠指着一处村委活动中心说。
十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好似昨日。
“看,以前这里是有一个石狮子的,听老人们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后来被人偷了卖了,至今不知道是谁做的。”
贪欲,总能促使一些人做些不寻常的事。
这几天,李元文终于重新看到了萧雅楠的笑容。
他为客,她作东主,历数她的过去,这个曾属于她记忆中的村子。
“以前,我总想养些猫猫狗狗,好让我不那么孤单,直到如今我也没有养上一只。”
萧雅楠带着李元文逛遍了白水村,记得小时候,父母就是带着她走街串巷的。
她心中有一些苦不知道该跟谁诉,心中的快乐要跟谁分享。
许是这几天哭的习惯了,所以又重新开始笑了起来。
“是小楠呀!又跟你对象逛呢!”
有熟知她的老人们遇到她两也会打趣。
这是个可怜的娃,如今能有个人照顾着也挺好的。
所有人都很有礼貌的不提她已经故去的父母亲。
能给人一种都还安在的错觉
萧雅楠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李元文同样如此。
……
“尝尝这个!非常好吃,小时候没少缠着我妈给我买!”
距离白水村最近的镇子,隔三差五的就会有集市。
小商贩们好像是一起约好了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集在一起。
浓浓的烟火气,在这个小镇里体现的格外热闹。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萧雅楠解释说:“以前的时候这里的人可多了,人挤人,小孩儿一不留神就能跟大人走丢了。”
李元文非常有耐心的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
他见证了萧雅楠的童年,好似与她共同又经历了一遍。
许久许久,良久良久。
……
“你看,那个抱孩子的是我小时候玩的最好的同学。”
应萧雅楠某位同学的邀请,她前往县里的一个城中村里做客。
虽说时代发展飞快,也可不是所有的城里人都能住的上高楼大厦的。
顺着她的视线,李元文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坐在院门口的板凳上晒太阳。
而她,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冲着咧嘴一笑。
“来了,走,我们进去,待会儿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好。”
两人是小学同学,少有的没有断了联系。
后来,萧雅楠考上了大学,而眼前的这位小学同学则是初中毕业后就出门打工去了。
等没过几年,早早寻了户人家也就嫁了人。
开始了相夫教子的一生。
“哎呀,我们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嗯,有五六年了,想不到你连孩子都有了。”
“这是老二,老大在院子里玩呢。”
果然,一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在玩玩具车。
“这是你男朋友吗?”少妇问道。
“不是,是一个跟我关系较近的朋友。”
“哦~”
少妇会心一笑,也就不再言语了。
萧雅楠:“你老公呢?不在家吗?”
“这都快四月份了,早就出去赚钱了,要不然,米面钱都没得着落。”
“找的什么工作?”
“是开大车的,现在日子不好过,苦是苦了点,好歹也能赚点儿,一家子也够生活了。”
这一聊,就是小半天,顺带着在人家这儿吃了饭。
接下来的日子,李元文陪着萧雅楠见了不少关系还算不错的人。
也不多,前前后后不过十多人。
长大了就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天天见面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一年见一面也都成了奢望。
……
“要回冰江了?”
“是啊,我也挺想馨雨的。”
“行,以后想回来了就喊上我,只要有时间,我还是挺愿意在乡下走走的,哪怕是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也行,涨涨行市罢了。”
该看的也都看了,该做的,也都做了。
萧雅楠有一种预感,再回来的话是要好久了。
伟大的马尔克斯曾在《百年孤独》中写道:
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你挡了一下,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
父母在,家就在。
这时的萧雅楠,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仿佛幼年的自己与现在格格不入。
她看到的是一个孩子,一对夫妇。
“或许以后,我不会回来了也说不定,你要是想看看天底下的风土人情,得自己开着车到处走了。”
李元文:“跟你说实话,我确实是想环游国内来着,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要。”
“什么?”
“不要!我喜欢安安稳稳的感觉,不喜欢到处乱跑!”
“年轻人,不要那么没有朝气嘛!跟着曲儿嗨起来!”
“我从没见你听过DJ。”
“哼!现在见到了吧!”
拜别了父母,见过了亲朋,坐在车上的萧雅楠回头望了一眼。
她还是不习惯的要求李元文把音乐的声音降低了些。
路,越走越远了呢……
见萧雅楠已经在车上睡着,李元文尽量把车开的稳当一些。
原本说说笑笑的模样也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们每个人这一辈子都在求些什么。
饿了,就会祈求未来的日子好一点,能顿顿吃饱饭。
后来,饱饭是有了,又要顿顿有肉吃。
富人求权,掌权者求长生。
欲,如沟壑难填,永远也没有尽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元文动了让萧雅楠修行的念头。
“等过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她愿不愿意修行吧。”
他与她也能算得上从小就是苦命人吧。
李元文小时候过得也不是很好,若不是长大了有些奇遇,现在还在找工作呢。
所以对萧雅楠的遭遇能感同身受,这段时间也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全凭萧雅楠自己做主。
“按照我的思维来讲,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从孤独中走来又往孤独中走去的,这是早已注定了的结局。”
“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能帮自己的,永远都只能是自己。”
七百多公里的路程终于再次结束。
李元文载着萧雅楠看到了一个蓝色的牌子。
上面写着:前方五百米——冰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