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有些风言风语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就好比周老爷家的儿媳妇吧。
自己家的媳妇跟自己确实是有点关系的。
儿子刚死,媳妇是新娶的,怎么办?拿去殉葬?
说实话,本来呢周老爷也确实是这个想法。
但无奈,儿媳妇模样不算差啊!于是就动了某些心思。
也就过了几个月吧,屈服于周老爷的威胁,
事后呢,周老爷很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都是自家儿,媳妇的错,于是狠狠地打了她几巴掌并破口大骂而去。
怎么能勾,引自己呢?周老爷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没过几天,自己的那种念头又盛了,
天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儿也就被人传了出去,但终究是没人敢大声议论。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谁又能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没看紧,让那小浪蹄子勾搭上了野汉子。
“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周老爷岂能受这种气?
连夜给县太爷送了点礼物就把这二人给抓了起来。
这不,直接就往菜市口了。
奸夫淫妇哪儿有资格等秋斩?
要不是周老爷要立威,早就让人直接扔到山上活埋了!
“来人。”
“老爷!”
“等那淫妇死了后给我扔回她家,不要蔑了我周家门风,顺便把她那赌鬼父亲也给我痛打一顿。”
“是!”
菜市口这边,邓华含情脉脉地望着身边的女人。
他错了吗?或许是错了吧,是自己害了花儿,唉~
邓华内心深处无比自责。
“花儿,是我害了你呀。”
被称之为“花儿”的女人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怪只怪在这世道没有我们的活路。”
邓华听后大为感动:“我好想跟你白头偕老,你说的对,不公平啊!真的不公平!若有下辈子,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好,下辈子我也一定要嫁给你,我们寻一无人的地方,男耕女织,再也不要其他人的打搅。”
行刑台上,县太爷屏退了左右为其扇风的扇子,抽出一道令牌扔了下去。
啪!
“时辰已到!立刻行刑!”
“花儿!”
“郎君!”
刽子手恶狠狠地抬起手来朝刀口上喷了口烈酒,随即手起刀落,两颗人头就此被砍去。
“快快快!接血!”
愚昧的好些百姓手捧一口瓷碗争先涌后的挤到前面来接些人血,不知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邪门偏方说是能治不治之症。
这一幕看的李元文摇头不已,随即对二人说道:“走吧走吧,我等都是红尘客,自顾尚且不暇,哪管得了这些是是非非。”
就心而论,他若是想救得这两人还是可以的。
但他救得了人救得了人心吗?
你能说这对奸夫淫妇就是错的吗?谁又能说他们是正确的呢?
断不清,也道不明。
此生啊,我等能照顾的了自己就已不易,若是能再照拂一二自己在乎的人,那么遗憾就少太多太多了。
“我想看看有没有人埋他们,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顺手埋了吧,到底是罪不至此。”
没想到,宋远桥居然动了善心。
二人一看,那么也就遂了他的意。
且再等一等吧。
终于,尸身没了动静,两具无头尸体相互倒在了一起。
县太爷见行刑完毕,然后就带着一众差吏回去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善后的人去处理。
半个时辰后,围观的人群也陆陆续续的散去了。
有一群人出现扛着邓华与周家儿媳的尸体拿个草席一卷就要出城埋了去。
“且慢!”
“?”
恰逢此时,几个周家的下人也出现了,领头的那人撸起了袖子说:“我们家老爷说了,这贱人的尸首得交给我们。”
“可以!”
没有任何的犹豫,对方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一来呢是少搬一具尸体,二来嘛,不管怎样那也是人家周老爷的儿媳妇,哪怕不入祖坟,可由人家来处置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人分两头,两具尸体到底还是分开了。
宋远桥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结局也不是太喜欢。
别看他挺尊师重道的,显着很识大体吧?
但是人嘛,没有一个人是不爱自由的。
这对鸳鸯,不管是什么成色类别的鸳鸯还是勾起了他的一丝本心。
于是他上前拦住了两方人。
“诸位,可是要扔到乱葬岗?”
“是啊。”
“关你屁事!”
截然不同的态度回答,宋远桥眉头一皱,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周家的人。
终究还是没有发怒,然后他又接着解释:“我只是一修道的,不知可否耽搁一会儿几位的时间,来为其超度。”
“去去去!”
那人推了一下宋远桥,但没有推动。
“哼!”
一声冷哼,周家的下人带着“花儿”的尸体直奔她那赌鬼老爹的住处。
“远桥,该走了。”张三丰也出声了,跟普通人置气实在是不值当。
“嗯!”
三人带好行囊就往城门口走去。
出了城,几人沿着官道去往下一处地方。
走了好远好远,宋远桥总是思绪不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返回孟源城去看一眼。
于是他说道:“师父、师叔,我想要回去一趟。”
张三丰与李元文对视一眼,全都同意了。
只听张三丰说:“也好,只是天色已晚,还是飞过去吧。”
“嗯!”
三人飞到半空往那孟源县而去。
等到了孟源县时,宋远桥迫不及待的又来到了菜市口。
行刑台上的血迹吸引了不少虫蝇,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