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26、海上巨无霸 名贵中草药

苏澜和苏源的族谱问题一直像根刺鲠在苏瑞尚的喉头,也是刘希的心病。可现实就是,苏瑞尚尚且是老侯爷求着先皇,先皇逼着老费氏,这才入了侯府(伯府)族谱的,过程殊为艰难。现在要让苏澜和苏源姐弟进入伯府族谱,没有了老侯爷力挺,凭苏瑞尚一己之力,很难实现。要知道,姐弟俩入伯府族谱,意味着苏瑞尚这一脉要抢夺伯府的继承权,甚至威胁到四皇子的储位,苏庭死也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倭案时,侯府几位主子已经作诗、盖印,表明,除非“日出西方东边落,高山无棱水无波。头穿鞋子脚戴帽,父为子来孙为宗”,才会让苏澜和苏源姐弟入了伯府族谱。

苏瑞尚为儿女着想,很想自动出籍。可是刘希却坚决反对。因为彼时的大成,一旦出籍,那就表示犯了国法或者族规,是不可饶恕的大错!朝廷可以追究,家族也不会善了,而且以伯府的德行,一定会穷追猛打,不把苏瑞尚弄臭弄死绝对不会罢休!再说,将军没错,为什么要自动出籍?何况苏瑞尚入侯府族谱,那是老侯爷的心愿!

“……虽说,澜儿现在实岁只有十二岁,可是说话间,也就是两、三年之内,她的婚事必有个着落!若是出生一般人户,找个平凡夫家,也没什么大碍。可是,澜儿是朝廷正三品飞虎将军的女儿,正四品知府的外甥女;严格说起来,她还是伯府小姐,祖上是大成世袭罔替的一品军侯!立马还要被皇上封为正二品县君!如此尊贵的出生,又是绝顶聪明睿智,注定了将来一定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匹配!可是,哪个高门大户不会问一句,儿媳出身哪个名门望族?退一万步说,即便夫家自己不在意,可是周围的人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更何况小公子也要科考、娶亲,难道让他不得入仕,被岳家欺辱么?还有……”

老爷子叹口气道:“澜儿辛辛苦苦种土豆种红薯,熬糖晒盐,所谓何来?就是为了改善处境,为父亲和兄弟搏一个前程,为母亲挣得追赠诰命!而且,如今她自己已经挣得了正二品县主的诰命,不久,金银滩也一定会为母亲挣得诰命!可是,她的母亲至今还是个孤魂野鬼,你叫朝廷的追赠如何颁发?”

老爷子的话虽然难听,可那绝对是至亲之人才会说的肺腑之言!真真是鞭策入里,振聋发聩!苏瑞尚和刘希当即都呆了。

老爷子继续道:“而且,澜儿如今有了县主的爵位,有皇上赐予的封地和俸禄,只要不犯大错,这就是世袭罔替的功业!何等光宗耀祖!更何况,澜儿身上的产业可是不少!仅仅是金银滩的孩儿面就能让人疯狂!在这巨大的利益面前,伯府难道就会不眼馋,不觊觎,不疯狂?”

刘希道:“可是年前审理倭案时,侯府已经说了,绝对不认亲!”

“侯府可以不认亲,伯府可以认亲!”老爷子道。

“出尔反尔?”苏瑞尚和刘希的脸色大变。

苏瑞尚沉吟道:“可是一旦澜儿和小源入了伯府族谱……”

话未说完,老爷子冷笑道:“谁说将军的儿子可以入伯府族谱?”

苏瑞尚和刘希大惊!刘希道:“这也太卑鄙了!不过,他们完全做的出来!”

“不是做的出来,而是肯定会这样做!”苏瑞尚道,“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澜儿的名下财产的状况,尤其是金银滩!恐怕,就这个爵位和封地,伯府就要红了眼珠子,动脑筋霸占了!”

老爷子道:“已经红了眼珠子了!刚才澜儿不是说了,那帮人已经向回凤楼股份和火锅、佛跳墙秘方下手了!”

苏瑞尚沉吟了半天道:“老爷子刚才有句话提醒了我。澜儿的母亲过世五、六年了,还没有在哪个宗祠立上个牌位!凭此一条,就是金银滩献给了朝廷,若伯府扯皮,这追赠封诰都到不了澜儿母亲的头上!”

刘希道:“可是,如果让妹夫出籍,也不是个事情!”

老爷子道:“将军是国之栋梁,家族的荣光,为什么要出籍?再说,老侯爷走了这么多年了,伯府如果要强行将将军出籍,他们可以找个由头,比如不孝不悌,早就这么做了!为什么没有?还不是因为将军身居高位,有利可图!”

苏瑞尚和刘希沉吟了好久。确实,伯府既不想苏瑞尚沾伯府半点光,又要像吸血鬼一样吸苏瑞尚的血!

刘希道:“老爷子,您见多识广,这事该怎么办?”

老爷子道:“据我所知,将军的祖籍是南阳,在真定府还有苏家的一脉,葛汉将军的夫人的兄长就是真定府的族长。”他低声道,“我们可以采取措施,将军在伯府的家谱不变,把将军夫人和两个孩子入了南阳的祖谱或者真定的家谱都可以!而且要在金银滩交付朝廷之前就把事情办好了,而且一定要悄悄地办!”

苏瑞尚道:“这个,老爷子恐怕不是很清楚,慑于京城伯府的淫威,无论是南阳老家,还是真定府,都不敢违逆,不敢……”

老爷子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将军一直在走上坡路,而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更何况,澜儿得到了正二品县主的爵位,这是何等荣耀?而且将来澜儿的母亲一旦追赠封诰成功,是家族莫大的荣光!谁不愿意接收?他们害怕伯府,无非是害怕四皇子将来可能得到储位。其实,只要让大家明白,即使四皇子上台,南阳和真定也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就好了!更何况,四皇子上台还只是画上的一块饼而已!”

苏瑞尚道:“那倒也是,苏怡堂妹几次说,让我出籍,入了真定的族谱。”

老爷子道:“如果说不通,我们还可以给南阳或者真定捐一些钱财、土地、学堂,或者生业。要知道,秤砣翘起来也是可以砸痛脚的!他们一定能够掂量,孰轻孰重!”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而且无论采取什么方法,下多大的力气,必须办到!”

苏瑞尚和刘希都若有所思。

老爷子道:“还有,一定要谨防伯府,甩掉小公子,只将澜儿一人入籍,然后以庶女不能有私财的理由,剥夺澜儿的财产!到时,澜儿的母亲和兄弟的族谱就更难办了!澜儿母亲的封诰追赠恐怕也沦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另外,将军还要当心,他们如果回过神来,以你殿州的夫人去世五、六年为由,往您的身边塞人!”

苏瑞尚立刻亢声道:“我已发了毒誓,再也不娶不纳!”

“万一老伯夫人说服皇上,来个赐婚呢?”老爷子回道。

仿若被焦雷击中,苏瑞尚和刘希顿时目瞪口呆,额头、手心和后背冷汗直冒!

当今圣上是个“奸猾之徒”,丝毫不介意给文武臣子塞个暗坨子!

苏瑞尚道:“老爷子,我该如何应对!”

老爷子心里一阵难过。苏瑞尚这样耿直有能的军中好汉,竟是叫伯府搓弄得没了主意!

“您不妨说,与其塞人,不如把伯府里的夫人和小姐送到殿州来!”老爷子道。

苏瑞尚突然开怀大笑。刘希也笑了,道:“老爷子,您真是诸葛亮再世!”说罢,讲了顾琅和伯府大小姐苏荃的婚事迫在眉睫!

老爷子恍然:“我说怎么赶着三伏天进京呢!”

全园的树木仓库,在一个非常阴暗潮湿的山脚,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除了门,没有其他透风口,自然也没有光源。而库房的门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里面还泡着好多树木。屋后还有一条水道。

苏澜好奇地道:“怎么这些树要泡在水里?”

邓源解释道:“树木砍伐后水分会流失,而缩水就会出现开裂,这是难以避免的。树木经砍枝整理后浸入水中,是为了保湿,避免在进行深加工前出现风干开裂的情况.所以新伐的树木往往选择水路运输,一方面起到保湿作用,另一方面也利用木材自身的漂浮便于拖运而减少了运输成本。在清水中把木头浸泡上,一般情况下都是三个月左右,水渗进去树脂就吐出来,吐出来以后水就发黄,黄的就是树源脂,三个月后取出后,退除表面树皮,自然凉干,树干就不会再开裂了。水中浸泡的时间,要根据树木的种类和大小来确定,一般情况下都是三个月左右。另外,刚刚被砍伐的树木处在活体状态,往往有很强的耐水性。”

苏澜问道:“树木浸泡三个月后捞出来还需要怎么处理?”

邓源道:“树木从水里捞出来以后,首先要平放,不要让它受力,因为长时间受力会变形。然后要放在阴凉的地方,保持环境相对湿润,而且隔几天还要喷一次水,不要让它一下子彻底干掉,以后逐渐减少喷水的时间,直到慢慢干透。”他指着仓库里的树木道,“这里的树木保存得就很好。”

苏澜问道:“那么,浸泡以后就不会开裂了吗?”

邓谦道:“一般是这样。但最好还要在木材的两端涂上蜡,这样也可以防止开裂。”

苏澜又问道:“那一般多长时间可以干透啊?”

邓源微笑道:“大约需要半年多才能彻底干透。”

苏澜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是浸泡又是喷水,树木不会出问题吧?”

“……越是好材料越致密越容易保存,相反,太松软的材料会容易腐烂……”

他们到了专门存放铁力木的库房,最显眼的是那几十根二、三十米长、直径六、七十厘米粗的树干,平放着码得整整齐齐。还有一百多根十几米长、直径四、五十厘米的树干。

邓源啧啧赞叹道:“全园的铁力木只怕比殿州所有船坞的铁力木加起来还要多,还要好。”

美娘骄傲地道:“这都是我们的船队千里迢迢从槟城、渤泥、爪哇等地运回来的。”

他们还看了其他的树木,有杉木、楠木,还有极品金丝楠木、黄花梨木、沉香木、红木、鸡翅木、酸枝木等。尤其是檀木,放了好几间库房。苏澜不由得惊叹,难怪全园的廊柱都是檀木制造的。

返回时,苏澜拉着邓源走在后面,交给了他十五万两银票和写着大成海军水师建造军船的那张合同,道:“邓先生,我父亲给朝廷上奏折,到皇上回复,起码要有两个月的时间,稍稍拖一下,也许就是三个月时间。这期间,请您按照大成海军水师的合同规模,您先给我造船吧!”

邓源不禁目瞪口呆!

“……中料四艘您先给我造,我要铁力木,中料材料您说龙坎船坞没有问题的!大料四艘暂时没有铁力木材料,您先放着等材料,我去安排。现有材料留着给我父亲用。其他的就用杉木,对了,我也要拍竿、勾拒、木老鸦、雉尾炬,还有投石机和弩床……”

没有最大的震惊,只有更大的震惊!

“……邓先生,您造过的最大的福船是多少料?”

“六千料,一万二千石,是老爷子的定字号和远字号船……”

苏澜笑得眉眼弯弯道:“邓先生,我想,无论是五千料或者六千料,还是其他的中料或者小料,您都有现存的船样,是吧?”

“是的!不过,你们父女这次造船,要加上许多军事设施……”

苏澜点点头道:“我知道。邓先生,您辛苦一下,给我设计一个前无古人的大船船样来。最迟在明年,我想造一艘两万料、也就是四万石的大船!”也就是一千二百吨的海上巨无霸!

邓源顿觉心脏骤停,窒息憋闷,眼冒金星,脑袋沉重,趔趄着差点倒地。他脸色苍白,眼神发直,嘴唇不停地抖动着:“小姐,是真的吗?太好了!要知道,我的毕生追求,就是要建造一艘两万料四万石的大船!”

午餐过后,大家商定,待圣旨下发,全园负责将那艘大料的铁力木送到龙坎船坞。

因为今日是初十,涨潮时间分别是辰正时刻,即早上八点,以及戌时,即晚上八点多钟。所以,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在海滩上仔细视察一番。

他们商定,苏澜陪同父亲和姨父视察金银滩和堆福岭后,立刻去堆福县城,购买堆福岭。而吉发他们则不仅要在望日崖设卡,还要把卡哨放在堆福岭以西,以防万一。

吉发还说,这个时辰,为了方便将军和知府大人视察,他已经借天气太热的由头,将修建蒸发池、结晶池的工匠全部放假午休了。整个海滩晒盐场只有在结晶池堆坨的二十几个盐工。

但是,为了隐蔽身份,苏瑞尚和刘希等人还是戴上了遮阳草帽,遮蔽了面目。他们也不打算下马,只走马观花就行。主要是想感受一下晒盐场上的气氛。

临走时,老爷子还关心地对苏澜道:“去了堆福,跟潘坤好好说,宁可多花些钱,尽量少惹麻烦。回来时跟我说一声。”

苏澜满口答应。只要能够顺利买到堆福岭,她做好了放血的准备。

未时许,正是海滩上太阳最毒、气温最高的时候。稍事休息,苏瑞尚、刘希和苏澜带着几十名护卫动身进了往日的洪山小道,今日的洪福路,往金银滩而来,吉发也率领几十名护卫紧紧跟随。

在洪福路上,他们先后遇到两辆运送孩儿面到全园私人码头的仓库去的大车。每辆大车上堆满了装着孩儿面的麻袋,少说拉了上千斤。

见到吉发,赶车的人只是点点头,挥着鞭,马不停蹄地走了。

出了浓阴遮蔽、凉爽通透的洪福路,金银滩顶着流火似的烈日,带着灼人的气浪和浓烈的咸腥之味,向他们扑面而来,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大家面前。果然,这个晒盐场除了二十几个耙盐堆坨的盐工之外没有旁人。那些人看到金银滩上忽然出现一群骑着骏马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紧张万分。不过,待看到吉发后,他们又恢复原样,忙着干活去了。

金银摊上除了嘚嘚的马蹄声和海风、海浪声,就是一览无余的晒盐场和正在建设的晒盐设施。

有段时间没来了,苏澜发现,金银滩由洪山这边向着望日崖推进,晒盐场的蒸发池和结晶池等设施已经完成了大约五分之二。她思忖,如果顺利,今年应该可以完成整个海滩的蒸发池和结晶池等设施的建设工作。如此,金银滩面积大约一万两千亩,每年五至十月,半年生产海盐,产量大约可以达到六万吨,即年产可达一亿二千万斤!

苏瑞尚和刘希没有吱声,但是他们的呼吸变得非常粗重而又急促,眼睛里也露出震惊、兴奋、激动、狂喜的色彩。显然,他们被这等规模的晒盐场给征服了!

他们一行人默不作声。虽然没有下马,但是速度很慢,看得也比较仔细。走完海滩大约五分之二的路程,晒盐设施到此就中断了。苏瑞尚和刘希这才加快速度,迅速掠过海滩。

过了望日崖,人马倏然掉头往北,绕道堆福岭以西,顺着大道,很快到了架子丘。大家下了马。

正是三伏天,堆福岭上的树木高大葳蕤,欣欣向荣。而灌木和茅草都发疯似的往上窜,足足有一人多高。苏澜忽然明白,为什么没人通过堆福岭到金银滩了,因为这个季节,发疯似的往上窜的灌木和茅草让堆福岭根本就无路可走!可即便如此,也得防着那些不走寻常路的人不是?

当然,这也说明,堆福岭是如何荒凉!

苏澜心里却乐开了花,堆福岭越荒凉越好,这样才卖不出高价!

以前苏澜都是来去如风,没有好好查看。今天仔细一看,不由笑出了声。因为岭上除了刺桐树,红豆杉,最多的竟然是皂角树!苏澜不由得笑得眉眼弯弯,这哪里是皂角树啊,根本就是香喷喷、闪着金光银光的香皂!

“可惜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希此刻指着堆福岭和架子丘喟叹道,“这堆福岭就是一座柴山!还有这架子丘,根本就是荒原,是荒原!”

可是,在刘希看来满山都是柴草的堆福岭和架子丘,苏澜却看到了满山的宝贝!除了皂角树,刺桐树,红豆杉,她还看到了满山遍野的厚朴、乌梅、麦冬、泽泻、白术、桂枝、枇杷、春砂仁、金银花、绞股蓝、巴戟天、金线莲、穿心莲,还有太子参、黄精、茯苓、铁皮石斛……

苏澜打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条财路!她激动却又压着嗓子道:“父亲,姨父,我确定了,我要买下这堆福岭。将来的御赐田地,我就要这架子丘!如果架子丘超过二百亩,剩下的我全部买下来!”

刘希愣怔道:“澜儿不必苦了自己,姨父可以……”

苏瑞尚也道:“你该挑点好地!如果陶敏和潘坤敢去告你的状,我就……”

“不,父亲,姨父,我就要这里。”苏澜将缰绳交给甘甜,把父亲和姨父两人领到架子丘和堆福岭交接之处的阴沟旁,指着蓬蓬勃勃的一大丛植物道,“父亲,姨父,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这是太子参!”她又指着头顶的悬崖石缝道,“看到了吗?那一节一节长着的,是铁皮石斛!都是名贵中草药……”

“名贵中草药?难道澜儿你想……”苏瑞尚反应过来了,又惊讶又激动。

刘希也万分惊讶道:“难道你不打算种植土豆、红薯?改种……”

苏澜点头道:“对,就像你们想的那样!”

虽然没打算在堆福夜宿,但是为了顺利买到堆福岭,苏澜还是决定在堆福耗上一晚。苏瑞尚和刘希嘱咐苏澜注意安全,又吩咐甘甜、杀四等人好生护卫。

众人在此分手,苏瑞尚和刘希由吉发等人护送回家。苏澜则带着甘甜、杀四和夏松、夏柏去堆福。

苏澜等人顺着架子丘很快到了魏家山别院附近。此时正是申时初,酷热难耐之时。苏澜他们躲在一座土丘的荫凉处,杀四却悄悄进了阎村。一会儿,杀四和甄琥悄悄出现在苏澜面前。

苏澜道:“我要进城办事,就不进村了。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有。”甄琥道,“我正预备给小姐写信。小姐来的好巧。昨晚半夜,马喜儿和陶荣突然来了魏家山,然后又连夜杀到了八排湾,我也悄悄地骑着马跟去了。马喜儿今早赶走了陶敏的小妾罗氏一家,把罗氏给卖了。又派了婆子去叫来小马氏照顾躺在病床上的陶敏。如今,陶玉带着丫鬟住在魏家山别院,和阎村好几个小伙子勾勾搭搭。她如今眼见着就要显怀了,却没人提醒她,自己还蒙在鼓里!”

甄琥继续道:“我这里一个人分两边监视,不太方便,余姑娘和海云他们,陶敏和陶玉都认识,所以他们不敢随便动弹。小姐最好在八排湾那里也安排一个钉子!”

苏澜听了道:“好,我会安排。到时他跟你联系,口令是,”苏澜想了一下道,“来人说,斑马的脑袋,你回答,头头是道!”苏澜接着道,“你负责盯住陶玉。如果发生情况,我还会增加帮手。陶敏那边我会另外派人。”

甄琥道:“一旦显怀,那就是大事将出。我很好奇,到时孩子月份大了,不能打胎,陶敏和马喜儿会怎么办?”

苏澜道:“无论如何,要想尽办法留住那个婴儿。对了,最近潘坤和马氏情况如何。我马上要去堆福县城,我准备买下堆福岭!”

甄琥笑道:“前几日我去城里,听余姑娘和海云说,潘坤家妻妾斗法,家宅不宁!潘坤也是焦头烂额。”他说,“还有,小姐去买堆福岭的话,您要特别注意一个人,是县衙书吏白现。此人是陶敏的心腹,经常到陶敏家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