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美的背影逐渐逐渐地消失,我心里清楚,今天这一次是最后一面。
所以我望着陈美美,轻轻地在心里念了三个字,永别了。
霍肆年办事向来喜欢雷霆之势,如今他是为了我在针对许家,动作更是迅猛。
因为我是许家根正苗红的继承人,从而导致许家诸多企业中有能力的老员工多数对我忠心耿耿。
凡是对我忠心耿耿的,皆会成为许中华的眼中钉肉中刺。
过去我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动许家老员工们,我走了之后,许中华大肆清理家里公司中员工。
与我有关的,对我忠心的,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劝退开除了。
许家那里的工作人员们暂且不说,可以轻易被新人替代。
公司那里有能力有手腕有阅历的都被许中华搞走了,上去顶替其职位的都是歪瓜裂枣。
也就是说,在霍肆年将矛头对准许氏集团之前,许氏集团已经成了个聚拢着一群乌合之众的大型空架子。
原本许氏集团那里稍微有阵大风刮集团上下都会摇摇欲坠。
现如今霍肆年一拳头还没打过去,空架子倒了,高管们人人都在抓紧时间榨取许氏集团最后一滴价值,员工们惶惶不安。
至于许中华,许中华先是成了引爆社交软件的热门新闻人物,回来直接被帝都官方带走留置。
以我对法律的了解,以许中华的所作所为,等调查结束,他至少要吃十五年牢饭。
许中华过了一辈子富贵生活,余生进监狱吃吃牢饭也挺好,没准还能活个长命百岁。
最后便是许柔柔。
许柔柔,许中华挚爱的心肝宝贝女儿,她在许中华引爆热搜的当天,连夜和薛兰一起坐私人飞机卷走了许中华名下的全部财产直奔国外。
她一跑杳无音信。
霍诗雅也不再继续看着我了。
她同样坐着私人飞机,连夜出发去找许柔柔。
许柔柔可以跑,可以苟且偷生,但她必须把属于许柠的财产吐出来。
许柠遗嘱里清楚明白地写明了,许柔柔无权插手她的财产。
我宁愿将所有资产都变现扔进大海里,也不要便宜许柔柔。
霍诗雅带着律师以及我的遗嘱满世界地寻找许柔柔。
虽然到今天为止,许柔柔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地消失了。
虽然到今天为止,霍诗雅那里始终一无所获。
但是没关系。
我之所以纵容许柔柔连夜卷铺盖跑路,全是在替霍诗雅着想。
霍家小公主是个闲不下来的漂亮女孩。
给她点她乐意做的事情,会让她得到无穷无尽的快乐。
世界很大,也很美好,霍诗雅应该出去多看看。
我窝在沙发里,带着对霍诗雅的无限祝福进入梦乡,昏昏欲睡间,我依稀听到手机振动声。
嗡嗡嗡的。
一阵接着一阵。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寂静的客厅中一片昏暗,唯独茶几所在的位置处被手机屏幕亮光照亮了一小部分。
看到手机亮光,我立马想到霍肆年,如今我的生活里只剩下他了,他霸道地占领了我整个世界。
不紧不慢地坐直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又顺手理了理头发,然后我弯腰伸手过去拿起手机。
没有任何意外,是霍肆年的来电,且已经打了两遍,现在这个是第三遍。
我漫不经心地接通电话,语气冷淡地问:“霍先生,请问怎么了?有事找我吗?”
霍肆年厉声问:“你现在在哪?”
我无比轻松地回答说:“我现在在家呀……”
“胡扯!”再次开口时,霍肆年的语气中染上了清晰可见的怒火。
他道:“我现在就在你家!你大哥都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继续满不在乎地说:“哦,抱歉啊,是我没说清楚,我说的家不是时家,而是许家。”
“霍肆年,我已经和你说了好几遍,我是许柠,我就是你妹妹口中那个被你伤到千疮百孔的前妻许柠。”
“我不知道你是无法接受,还是心虚懦弱地在装傻,总之你就是不肯承认我的真实身份。”
“不过没关系的,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现实,事实就是事实。”说到这里,我有气无力地淡淡一笑。
与此同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许家大门被人吃哦你发外面一脚踹开,动静惊天动地,很有帝都大名鼎鼎的霍总裁一贯作风。
我所在的许家,早在许中华被逮捕入狱前便已经人去楼空。
许家位于帝都最好的豪宅区,且是黄金地段,是豪宅中的豪宅,仅仅是这栋房子都值好几个亿。
许家人肯定不愿意轻易搬离,是霍肆年,我想要许家,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许家。
然后我便去霍肆年那里稍微地暗示了他两句,霍肆年秒懂我的意思。
许家人如同依附着大树的鸟兽一般,大树一倒,全部各奔东西,跑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至于许中华的死活……
许中华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许柔柔都不管他了,更何况是其他许家人呢?
我借助霍肆年手里的刀,轻而易举地毁了我的家族。
当然
早在我动手前,人心不齐的许家便只剩下蝗虫白蚁,他们孜孜不倦地掏拿啃食着许家根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没有我煽风点火,没有霍肆年做我的马前卒,许家至少还能坚持十多年。
现在没有了。
帝都再也没有许家的位置。
与许家相关的人,亲戚朋友都跑了,公司员工们还在正常工作。
相关产业并入霍氏集团,员工们迎来了事业上的新春天。
许家人走了。
豪宅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两面环花园景致落地窗都被垂着看着厚重实则重量轻盈的窗帘。
窗帘完全遮蔽了日光,霍肆年踹开了许家大门,逆着光走入我的世界。
他的身影修长挺拔,有一个瞬间,霍肆年仿佛真的变成了天神在人间的化身。
他迈着大步,一路来到我面前,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扯起来道:“时雪柔,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通通满足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很愤怒,也很着急,可他舍不得对我发火,他极力控制情绪,语气听起来沉甸甸。
我在霍肆年控制住抬头看向他,只看了一眼,我嘲讽嗤笑着说:“霍肆年,谢谢你啊,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做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哈。”
“什么迟不迟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现在你在我也在,只要我愿意,我便可以紧紧地抱住你!”
说着话,霍肆年双臂一起用力,他一把抱住了我。
我被霍肆年牢牢地按在他怀里,抬眼,许家大门口立着一个干干净净的清俊身影。
隔着四五米远距离,我看着时南宴,时南宴看着我。
吃时南宴眼里,我清楚地看到了神爱世人般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