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年近距离看着我,有滚烫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落到我的脸上,宛若古代行刑的烙铁一般,每每落下,都会在我这里留下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深深烙印。
“可以吗?”他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也可以用箭在弦上形容,却依旧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很想把霍肆年此刻的一言一行当成绅士的日常。
可他的眼神,他的神情,无不在告诉我,他不是绅士,他是在试探。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霍肆年越发过分地逼近我问:“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对我不再有真心实意了吗?”
“不……”我下意识地摇头否认。
我说:“霍先生,你一直在我心里,我很爱很爱你,我无比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现在不合适……”
此时此刻,我和霍肆年在医院。
时南宴也在附近活动。
当然身处的时间地点环境附近有谁等这些外界因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但我总要在霍肆年面前编造出尽善尽美的解释。
我没想过和霍肆年再续前缘。
我没有做正常人的资格。
我早就认命了。
霍肆年问:“有什么不合适?”
我气呼呼地说:“你!你明知故问!我们在医院,我大哥随时可能过来,你觉得合适吗?”
霍肆年定睛看着我,眼眸里一丝情-欲色彩都没有,他仿佛是在检查我的演技,或者说他想从我脸上找出些许破绽。
我一动不动,任由他检查。
与此同时,我心里有种十分强烈的直觉。
在霍诗雅无所不用其极的高强度刺激下,那个存在于霍肆年脑海深处的集团记忆结界肯定出现了裂痕!
也就是说,霍肆年极有可能摸到了些许关于许柠,关于许柔柔,关于我们过去那段虐身虐心感情的痕迹!
看着看着,霍肆年再低头过来。
“让我找找恋爱的感觉。”他先说了一句话,继而强势吻住我。
他来势汹汹,直接封住了我的呼吸自由。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身体都抬起来了,很快地,我躺平任由他在我这里攻城略地。
不,我不单单是躺平,我还主动伸手扶住了霍肆年。
霍肆年热烈地亲吻我,如同被困于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绿洲,他不停地从我这里索取,我明明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依旧把我当成生命之源,且异常贪得无厌。
我在霍肆年亲吻中逐渐逐渐地感到呼吸困难。
每当我感到下一秒我就会窒息前,霍肆年便会仁慈地渡一口空气给我,如此反复,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哪怕我一直没有陷入窒息的泥沼中无法自拔,我依旧在霍肆年亲吻中晕头转向。
他太厉害了。
兴许他自己也会诧异于他在接吻方面的天赋。
但我已经无力去探索霍肆年的神情。
来吧。
找吧。
试探吧。
我不装了。
我向和霍肆年展示了我真正的反应。
霍肆年无暇分心,也不再满足于亲吻。
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胳膊,又过了好一会,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不是为了解开我身上内衣的束缚,而是在我后背上下摩挲。
瞬间,我心间骇然!
霍肆年在抚摸我的后背!
他不停在我后背上探索!
霍肆年的手很大,作为霍氏集团的总裁,指腹很是细腻,手掌温度冰凉。
那股子凉意已经足够刺激。
他掌间细微末节的小动作使我震惊到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刚刚的热吻都没有让我心动。
抚摸后背让我方寸大乱。
原本我是一处平静的清潭。
霍肆年亲自往清澈见底的潭水中扔下一块大石头。
水面涟漪密集到如同龙卷风过境。
我就知道霍肆年的记忆有了恢复迹象。
如今他的行为直接做实了我的想法。
霍肆年不是就快恢复了吗?
他为什么还要亲吻我,亲吻一个他才认识没多久的女人——时雪柔?
我这里的震惊很快落地。
摸吧摸吧摸吧。
就是我现在脱干净,然后让霍肆年拿着放大镜检查我的后背,他也无法从我身上找到过去被大火焚烧的伤疤痕迹。
吴美月帮我做了修复。
和我的脸一样,我的后背也能维持一个月左右的细腻白皙。
最终霍肆年一无所获。
他的手离开了我的后背,他的吻也从我唇齿间离开。
他重新看向我。
我微微眯着眼睛,狼狈地大口大口喘气。
我能看到霍肆年,可我眼皮开启的弧度有限,我无法将他的眼神神态完全收入眼底,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高冷矜贵。
此刻的霍肆年,和刚刚热情亲吻我的霍肆年,截然不同!
霍肆年是失望了吗?
因为他没从我这里得到他期盼触及到的大片大片丑陋伤疤?
我脸颊红彤彤,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所及刚好是霍肆年。
我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我。
我少女感十足地小心试探道:“霍先生,怎么了?为什么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霍肆年冷声道:“我没事。”
我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我说:“你少骗我了,你的样子看起来明明很失望!求你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只要我能做到,那么我一定改正。”
霍肆年抬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剑眉皱成一团,模样看起来很疲惫很难受。
我慌忙地从病床上爬起来问:“霍先生,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很痛苦吗?你哪里不舒服?”
我特别慌张。
我所有的慌张都在向霍肆年传递一个信息,我特别特别在意他。
霍肆年对我还有在意,他因为我的惊慌失措而立马恢复正常,“别慌,我没事。”
抛开头上的伤口,他在说自己没事的时候,确实和正常人无异。
我微微不满地说:“霍先生,你就不要哄我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你等着,我去喊我大哥过来。”
我一边说话一边准备离开。
霍肆年大手握住我的胳膊,虽然没有开口挽留,但是他明显不希望我从他身边离开。
我侧目看向他说:“霍先生,你要乖,身体不舒服了,就是需要看医生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