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年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眉头紧皱地问:“既然高兴,那你在哭什么?”
我抹着眼泪说:“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眼泪。”
霍肆年神色间的困惑越发浓郁。
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哭成泪人。
霍肆年拿起餐巾递向我道:“别哭了,擦擦吧。”
三年婚姻生活中,霍肆年对我一直冷冰冰。
过去他总是尽可能忽略我的存在,他从来都不以丈夫的身份约束我,对我更加没有在意。
霍肆年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皆有着无比幸福恩爱的婚姻。
他知道如何爱,也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另一半幸福。
或者说,他精通。
只要霍肆年愿意,那么霍肆年的妻子便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霍肆年不愿意将爱意施舍过我。
所以我度过了三年有名无实的联姻时光。
最后我在霍肆年与许柔柔齐心协力下遍体鳞伤,一度险些落到不得好死的境地。
现在霍肆年对我不再有当初的排斥。
他很绅士,也很在意我的情绪。
他甚至因为我的哭泣一直没有止住,而起身亲自动手。
他眉头紧皱着,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拿着餐巾擦拭我脸上泪水。
同时霍肆年警告道:“时雪柔,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哭!不要再哭了!”
他真的很烦躁,好像随时随地可能发火。
我努力坚强,并且连连点头说:“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霍肆年替我擦干净脸。
我乖巧地望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确认我不会再流泪了,他道:“这还差不多。”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低着头不吭声。
又过了一会,霍肆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你安排司机。”
我连忙拒绝说:“不用不用,等我把你家里打扫干净后,我出去打个车就行,不用麻烦你。”
本来霍肆年目光都从我脸上移开了,听到我的话,他再次回头看向我问:“你还想把这里打扫干净?你是我的保姆吗?”
我看着霍肆年,稍微犹豫了一会,我强忍着羞涩道:“要是霍先生你需要我做你的保姆,我没有问题的,我可以,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话里的暗示意味过于明显。
况且霍肆年也不是什么单纯懵懂的毛头小子。
他知道我在说什么,并且再次看向我。
这一次,他扫向我的关注十分有力道,隐隐地夹杂着些许掠夺意味。
霍肆年是听懂了我话语里九曲十八弯的其他意思。
但是他没有回应我。
我并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
我主动走到他面前问:“霍先生,你需要保姆吗?”
霍肆年看着我不出声。
我们之间距离很近。
脸与脸,最多隔着三十公分。
不管是我这里踮起脚,还是霍肆年那里低下头,都会让我们超越发乎情止乎礼的间距。
如今这个我,对霍肆年来说,终究还是太陌生。
而且我猜测,霍肆年心里一定还有些许关于往事的痕迹在。
我不是被他遗忘的往事。
他对我没有丝毫冲动的情绪存在。
霍肆年态度一直冷冰冰。
我一直很主动。
对霍肆年主动的女人数不胜数。
我在那些爱慕他的女人中是特别的。
特别之处在于,我是霍肆年完成‘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霍肆年对我确实拿出了区别对待的态度。
虽然我这里时间紧任务重事情多。
可我也没想过在第一天便成功攻略霍肆年。
我的心意霍肆年看到了。
这就足够了。
我该回家了。
毕竟时家那里,一有关心我的亲人,二有翘首以盼的许家人。
他们都在等着我。
我不会故意浪费时间。
霍肆年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只有我和他,我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我却拿出了少女感十足的羞涩。
我偏头躲着他的凝视道:“霍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不然我的家人肯定要担心我担心到寝食难安。”
霍肆年沉声道:“好,我让司机过来。”
我轻轻地点点头应声说:“好。”
霍肆年发了条信息出去。
之后司机将车子开到公寓楼下。
真要与霍肆年分别了,我看着他,十分不舍,十分担心。
我不放心地问:“霍先生,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还有就是,今天我从你身边离开了,以后我还能过来看你吗?”
霍肆年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我可以,你也能。”
“那我就放心了。”我看着霍肆年笑了。
然后我看着他步步后退。
退出三米外,我转身跑进入户电梯。
电梯无声运行到楼下。
门一开,霍家司机迎过来道:“时小姐吗?霍总安排我送您回家。”
我淡定地回应说:“是,我是时雪柔,我知道了。”
司机往旁边退了半步,伸出单臂做出邀请的动作道:“请吧时小姐。”
我随着司机一起上车。
司机没有问我要时家地址。
霍家司机如同曾经来过时家些许多次。
他自然且亲切地将我送到时家别墅大门口。
他说:“时小姐,你家到了。”
我说:“多谢,辛苦你了。”
司机礼貌点点头回应道:“您客气了。”
我微微笑了笑。
“砰砰砰!”
“砰砰砰!”
我还没下车,车窗玻璃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敲响。
敲击声来得十分突然。
好在霍家那里所有汽车都是定制款。
车窗玻璃防弹防偷窥防噪音等都是基础功能。
我顺着敲击声望过去,是许柔柔。
许柔柔正在外面用拳头砸玻璃。
霍家司机看到许柔柔后眉头紧皱,他轻轻啧出声,明显知道大事不妙。
我看着司机说:“没事的,我早有准备。”
他因为我的话而满脸不解。
继而霍家司机吃惊地问:“时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面带着浅笑说:“从我答应霍家人开始,从我决定陪护霍肆年开始,我就料到了会有今天,现在不过是我心里提前预测的事情发生了而已,小事一桩。”
我根本不怕许柔柔。
我甚至担心许柔柔金盆洗手。
万一许柔柔因为‘许柠’的死亡而变成老实人,从此再也不惹是生非。
那么对我来说,会成为麻烦。
现在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