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酒酒带着许柔柔装病坑蒙拐骗的真相来到医院。
在此之前,霍酒酒因为我的缘故,她一直和许柔柔不对付。
为了我,霍家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公主,甚至闹出了登报宣布与霍肆年断绝兄妹关系的笑话。
她会赶着许柔柔来医院不奇怪。
可她所带来的消息远远超出霍肆年预料。
霍肆年垂眸凝视着霍酒酒厉声问:“你说什么?”
霍酒酒今年十七岁,身高一六八。
她立在霍肆年面前显得小鸟依人,她傲娇的抬头挺直后背。
她直视着霍肆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你的白月光许柔柔她根本就没有生病!什么尿毒症晚期,她的肾比你都好!”
霍肆年猛地看向许柔柔。
霍酒酒满眼鄙夷地盯着霍肆年问:“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装病吗?”
霍肆年刚刚才知道许柔柔没有生病。
他刚刚才知道许柔柔再次于他面前撒了弥天大谎。
霍酒酒说:“许柔柔之所以装病,一是因为她恨我大嫂入骨,二是因为大哥你在我大嫂协助下成功继承了霍家,她当自己比霍家少奶奶还尊贵,她想要给我大嫂一个下马威。”
霍肆年直勾勾盯着许柔柔问:“你没有生病?你骗我?”
“呵呵呵……”霍酒酒嘲讽地说:“还在这里问这些傻逼问题呢,她就是骗了你,她就是一直把你耍得团团转,霍肆年,现在你满意了吗?”
话音还没落地,霍酒酒眼前闪过一阵黑影。
等她再次定睛的时候,霍肆年从地上将许柔柔提起来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低沉染着淳厚磁性的声线撕心裂肺。
“你没有生病,你妹妹她癌症晚期了啊!”
“我做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些什么……”霍肆年喃喃自语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苍白。
许柔柔人在霍肆年手里,她大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顾故意的,我不知道许柠她生病了……”
“呜呜呜,肆年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许柠她生病了,要是她提前告诉我,我不会和她开那么大的玩笑……”
霍酒酒的怒火再次被许柔柔点燃。
她两步窜过来吼道:“我曹尼玛!你把我大嫂的内脏都骗走煮熟喂狗了,你还在这里说你是在开玩笑!你这个恶毒的巫婆,我踏马撕烂你!”
霍酒酒还没成年。
她硬是将霍肆年挤到一边。
她双手掐住许柔柔脖子。
霍酒酒将许柔柔一路往后面推。
期间她手里包包落地。
包包的拉链没有拉拢。
因此当那个桃红色手提包落地后,里面的东西散出,霍肆年一眼看到了一个装着些许熟食类东西的透明塑料袋。
许柔柔很擅长装柔软。
但她从来都不是真的柔软。
要是霍肆年有一丝出手相助的举动,许柔柔都会变成弱不禁风的林黛玉。
因为霍肆年对她不管不顾,她没有装可怜的战场,她又不想被霍酒酒这么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按在地上照死抽。
许柔柔反守为攻。
霍酒酒年轻气盛的。
她根本不是许柔柔对手。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
霍酒酒被许柔柔推倒。
她一屁股跌到地上坐着。
手边刚好是自己的包包。
她侧目看到一只骨节匀称的漂亮大手。
霍酒酒顺着那只大手看过去,是弯腰准备捡东西的霍肆年。
兄妹二人意外对视,霍肆年索性蹲到霍酒酒身边。
他冷声问:“你包里这是什么东西?”
霍酒酒性格一直有些泼辣。
从我们认识开始算,她总是活力四射,她一直很开心。
我从未见过她哭泣。
此时此刻她因为霍肆年的问题破防了。
她哭着道:“你说什么!那是我大嫂身体的一部分!”
“呜呜呜,我去迟了,已经被狗吃了一部分,就剩这么多了……”她越想越痛心,哭的极其凄惨。
我在霍酒酒哭声中痛苦地闭上眼睛。
时南宴将我从病床上抱起来道:“柠柠,我们走。”
我人被时南宴仔细地护在怀里,我艰难地抬手。
我想要拒绝。
我不走。
别救我。
就让我死在这里。
不要再在我身上费心思。
时南宴知道我的想法。
他用手臂按住我的挣扎。
他道:“我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
我不想……
我真的不想继续活着……
眼泪从我紧闭的眼眶中一点点溢出。
逐渐打湿时南宴的衣服。
外面是一个阳光极其灿烂的大晴天。
时南宴抱着我登车。
上车后,他又往我嘴巴里塞了些许药物。
我下意识地抵抗。
我不停将药吐出去。
他不厌其烦地将药塞进来。
我又一次将几乎融化的药粒往外面推搡。
时南宴用大手捂住我的口鼻说:“柠柠,我知道你能听到,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我用亲吻的方式让你把药吞下去。”
闻言我不再抗拒。
药粒在我唇舌间融化。
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我只感觉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梦里我得了癌症,我离婚了,我被迫捐肾了,我的肾被人拿去喂狗了。
等等……
随着身体的复苏,疼痛几乎充斥着我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
眼前有朦胧的灯光。
我所有的痛苦都不是做梦。
“呜……”因为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我无法出声,只发出微弱一声。
继而眼泪如同瀑布般滚落。
我哭到呼吸困难。
时南宴拿着手帕伸手过来。
他轻轻擦拭着我脸上泪水问:“想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我看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他继续问:“想知道你养病的时候帝都发生了什么吗?”
“想知道我们离开后,霍肆年做了什么吗?”
“想知道霍肆年在知道许柔柔欺骗了他之后做了什么吗?”
“还有霍酒酒,她为了你忙前忙后,到处得罪人,你不关心关心她吗?”
时南宴一口气和我说了许多。
他之所以会长篇大论,只是想告诉我,他救我没错。
他还想提醒我,要珍惜生命,要有求生欲。
道理我都懂。
可我依旧心如死灰。
话又说回来了,我若是能看破红尘,我也就不会备受七情六欲的折磨。
时南宴知道我对他的那些问题毫无兴趣。
他见好就收地收回手帕。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道:“柠柠,霍肆年因为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