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陶知酌感觉自己心上“嘭”地放了烟花,他抬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谭轻梦,“你再说一遍?”
谭轻梦顺口说出来之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内心倒也坦然,毕竟对她来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所以她又说了一遍:“我之前喜欢的只有你,不论那时候你的身份是陶知言,还是陶知酌,我喜欢的只是你。”
说完她又笑笑,“可你那时候好像并不相信我的感情,好像我付出得越多,你却没有感受到,当然我不是在指责你,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说这曾经是我的心结,现在已经不是了。”
“感情是很主观的,我本来也不能要求你跟我感同身受,你能看到我的心,只是我们或许没有相遇在正确时候吧,不纠结了。“
谭轻梦一番话说完,陶知酌的心仿佛在滚烫的开水中跳动了几下,猛地被人捞出来丢进了冰水中,一阵刺痛之后他感到浑身冰凉。
谭轻梦如今潇洒淡然地向自己剖析她当年的感情,是因为她已经看开了,过去了。
可这些对他来说,却是第一次知道,“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嗯,我收到了,没事了。”谭轻梦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
陶知酌觉得自己完了,几天前,他还为了偷偷的一个吻而兴奋,为了他和谭轻梦家人一般的相处而暗暗窃喜着这种暧昧,今天他就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自己还站在原地不肯走的时候,谭轻梦已经走出了很远。
“我那时候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表达我的感情,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让你独属于我一个人。”陶知酌沙哑着嗓音将这些话说出来,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想求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也许只是想让谭轻梦知道,那时候她付出的感情并不是没有人在意,他同样在意他,只是他那时候不懂爱,也不会爱。
“正常,或许那个时候你的心理状况已经不太好了,但你不知道,所以你理所应当会把情绪投射跟你亲近的人身上,比如我。”
谭轻梦边说,边在记录陶知酌的症状,语气平稳,非常认真。
陶知酌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一切都会成为诊疗素材,至少今天不是表露心迹的好时候。
可陶知酌不知道的是,谭轻梦表面上十分专业,可她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那样专业、洒脱,她再次听到陶知酌的表白,内心充满着伤心和遗憾,她多希望那时候的自己听到这一切,可是不可能的,人不能同时拥有爱情和对爱情的理智。
这或许就是爱情最吊诡的地方。
谭轻梦回去之后,连夜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情整理成了邮件,发送给了孟斯教授。孟斯教授三年前同时也是她当时的心理医生,她也需要寻求孟斯教授的帮助,让她理清当下对陶知酌的心情。
漫漫长夜即将过去,陶知酌扔下的鱼饵终于有了动静。
“老大!有了!”孟桥一大早就推开了陶知酌办公室的门,“老大,我们的有一家小型子公司同样收到了艾尔登公司的融资合作邀请,同时其他几个已经融资的公司,按计划在逐步同意股权交换的协议,提出了计划要面谈,他们反馈还在等消息。”
“很好,”陶知酌挑了下嘴角,“这家子公司的融资面谈,到时候由你去进行,去看看情况。”
“好的,老大。”
“还有,梦姐上次托我查的消息有眉目了,我直接给她说?”孟桥试探地问道。
陶知酌犹豫了一下,说道:“直接去告诉她,这是她的事情,不用告诉我。”
行吧。
接着,谭轻梦就收到了孟桥的电话,“梦姐,你上次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那个男的我托了好几个人打听,大家都不确定他的名字,只是说看见过他领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是他儿子的样子,之后就离开了,到别的城市打工了,由于他一个单身男的带着孩子比较显眼,才被人注意到,据说是丧偶,名字我不确定啊,好像是叫林鑫的样子。”
谭轻梦听完没出声。
孟桥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啊梦姐,实在没有明确身份,时间又太过久远,我短时间内只能查到这些,后面我会再布置人手接着查的!”
“没有没有,是我提的要求太苛刻了,你能帮我查到这些已经很感谢了,麻烦你了。”
“梦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老大最近状态肉眼可见好了很多,这都还多亏了你,我怎么感谢你都不嫌多。”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谭轻梦刚刚没有回复,只是在快速记录信息,虽然很多事情还没有眉目,但起码这一回多了很多信息点。
假设孟桥查到所有的信息都是正确的,那么首先,这个叫林鑫的男人是外来人,不是本地人,之前和舅舅不认识,这一点和舅舅的说法一致;其次这个男人丧偶,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像是他儿子;第三,这个男人打定主意要走,所以故意没有留下多少个人信息,也没有透露出自己下一个落脚点。
这样一个男人难道真的就为了钱去做了这件事?那么他一来到就盯上了舅舅是有预谋还是本来就想敲一笔就走的?
谭轻梦目前倾向于后者,那么之后呢,这个男人做完这件事后,很快到了别的城市,具体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这个小男孩又怎么样了呢?
这些谜团困扰着谭轻梦,她给孟桥发了消息,让他帮忙重点问下这个男人之前或者之后落脚过的城市,有必要的话她会亲自去走访一下,势必会有一些线索。
谭轻梦觉得她或许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而这时,她的邮箱又收到了一封邮件,内容依然只有一句话“他在骗你。”
发件人:os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