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高僧派药

长安坊。

此地位于京城北部,聚集着大量的行商,走卒贩夫,京城打扮得三教九流之人都汇聚此地。

而此地的犯案率向来也是最高的区域,每年京城六成左右的罪案,都发生在长安坊。

本坊的衙门也是最繁忙,最头疼的一批人。

而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本地衙门们觉得天都塌了。

“到底什么情况?大夫们有给出说法吗?”

长安坊衙门的主官何兰平觉得自己距离卸任不远了。

目前为止上报的患病者,其实只有林枫知道的一半。

真正患病者,已经遍布长安坊的大街小巷,只是因为还没有发病,所以只是被整理在名册中,还没有上报上去。

何兰平本抱着侥幸的心态,想着和过去的风寒差不多,也就是两三天就自然痊愈了。

不曾想,病况愈演愈烈。

从第一个病死者的出现开始,整个事态的局面便彻底失控。

何兰平并非没有做事,在得知第一批病患开始死去,他立刻便召集整个长安坊的大夫联合问诊。

这不问诊还好,一问诊连大夫都跟着被感染了。

原本长安坊登记的大夫共有四十人,短短几天下来,只剩下不到十人还坚持在看病。

其余的大夫要么是被感染了,如今已经无力起床,只能在家中想尽办法配药维持自己的生命。

还有的则是因为害怕病情,还没有感染便已经借故离开。

这种情况下,何兰平又没有办法强制要求别人来问诊,只能将压力堆在剩下的大夫身上。

下头的衙役们满头大汗,小心翼翼道:“回禀大人,大夫们已经尽全力了,但这次的病症着实是古怪,属下在长安坊呆了十余年,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病症……”

得了病不到三天就死了,这他妈叫生病?

阎王索命都没这么快的啊!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都感染,衙役都险些把这些当成中毒来处理了。

“古怪古怪,古怪我们就不用去处理了吗?!”何兰平破口大骂。

这种是本身轮不到县衙来管,但问题在于这次患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县衙都要担责的地步。

大部分事情都是如此,如果没有造成大范围的影响,衙门可以一推四五六。

可眼下造成这样的局面,县衙百分百要担责任。

不想掉乌纱帽,何兰平只能全力以赴,哪怕他知道自己做的好些事情都没有用。

只能希望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上头的人能够对自己从轻发落。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急急忙忙地从外头赶进来。

“大人!大人!有救了,归元寺的僧人正在外头施药救治,吃过药的病人都说病情得到了缓解!”

归元寺的僧人?!

听到这话,何兰平先是心情陡然激动起来,但紧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

“那些僧人发的药物真的有用吗?”他谨慎地问道。

衙役犹豫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回禀大人,按照我们目前知晓的那些病患,面前在服用了那些僧人的药物后,病情都有不同程度地好转。”

“嘶……真有这么神?”

“目前来看,是的。”

“成,立刻上书,就说我们找到了治疗病患的药物,现在本官正在赶往现场救治病人!”

何兰平如蒙大赦,这可真是天要下雨来了伞,想睡觉了来枕头。

这些天为了这个病,他可是已经急得上火嘴里起泡了!

好不容易有人能够治疗这些病,得抓紧去现场露个脸。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以功抵过的情况了,而是要想尽办法减少目前的损失。

在减少损失的时候,当然还要尽可能地露脸,确保日后清算起来的时候,自己还有能够辩驳的机会。

很快,他带着衙役们赶到了长安坊的清水街。

这条街以清水河闻名,此河清澈无比,鱼在其中悬若空游无所依,不少旅人都会来此参观。

僧人们就在清水河旁发放药物,何兰平赶到的时候,整个清水河旁已经没有围满了人。

“神医啊!神医啊!”

“这才是真正的高僧!世外高僧!”

“咱们这才是真的有救了啊!多亏了这些高僧!”

“朝廷救不了咱们,大夫也救不了咱们,还是诸位高僧救的咱们!”

甚至都还没有靠到清水河附近,此起彼伏的声音便如同潮水将他们淹没。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将里头的僧人给围了个满满当当。

何兰平只能隐约看见几个光头,时不时在人群中出现两下,甚至看不清人脸,只能看那件那抹锃亮的光头。

不时有拿到药的百姓从里头挤出来,面上满是感激涕零,小心翼翼地捧着刚拿到手的药,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的神药。

何兰平连忙迎上前去,好奇地问道:“这位老丈人,我想问问这药真的有那么管用吗?”

拿到药的老丈人先是把手一缩,生怕被人抢似得,看清何兰平长相后,这才长出了口气:“是何大人啊,您也患病了?”

不得不说,何兰平这些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患病的那些百姓们对官府并没有那么有敌意,只是略有些不满于官府的无所谓。

但他们至少认可的何兰平的努力,把对官府啥也不干的怨念,转变成了官府确实没那个本事。

何兰平虽然心中无语,但面上还是扬起笑容:“老丈,我这是知道有高僧在发药,想问问看着药有没有效果,要是有效果的话,我就请高僧尽可能多弄些,您不知道除了咱们长安坊,还有其他地方百姓也都生病了,那些百姓咱么也不能放弃啊!”

老丈连连点头:“是该如此,这药是真有效果啊,老头子我吃了这药以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连走路都有劲了!”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忽然在两人身旁响起。

“老人家,听你这话,这药可不像是治病的,反倒像是什么刺激你的东西啊。”

扭头看去,一名穿着青衫的年轻人,正打量着老人手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