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挥挥手，示意白衣女子退开，转到吴道得面前时顺手将其绣春刀夺下。
两人四目相对，吴道得沉默片刻，忽地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感情是因为哥们升官了啊，早说嘛，想拉拢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抱歉，我等也是出此下策，才会用这种方法，与吴兄商谈此事。”
“那可以把刀放下吗？”
“不可以，因为按照我对吴兄的了解，现在我只要放下刀，吴兄立刻就会拔刀相向。”
“……”
吴道得翻了个白眼：“不是，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有底线吗？你就不能相信我的人品吗？”
张越面无表情道：“吴兄在锦衣卫中多次开盘聚赌，十次里大概有五次不会进行兑付。”
“这不还有五次吗？”
“那五次你也没有把银子给清。”
吴道得忍不住微微偏头纳闷道：“不是，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找我要债吗？”
那这要债手段也太奇葩了吧？
专门设个局把自己骗到山上，然后逼自个还钱？
“当然不是，如果吴兄能够加入我们，那些欠下的赌债根本算不得什么。”张越摇头。
吴道得心头一凛。
终于说到正题了！
“那你说说看，这所谓的山水道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吴道得索性放松下来，反正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杀了自己，还不如好好问清楚。
张越沉声道：“我等乃是为了天下百姓而为的组织，名为启明，如今大宇已经陷入皇权旁落，权臣当道的情况，我们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改变这种情况。”
“你说的权臣……是指挥使大人？”吴道得眉梢一挑。
“没错，不可否认指挥使大人为大宇做了很多事情，但如今他的权利已经太大了，倘若继续发展下去，整个大宇都将会被他掌握在手里。”
“你们想推翻指挥使大人？”
“不，我们只是想做些事情，确保权利不会被其完全掌握在手里。”张越沉声道，“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选择想要拉拢你。”
“拉拢我？”吴道得都气笑了，“现在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告诉我是在拉拢我？”
“正如方才所言，我不知晓吴兄心中所想，故而只能用这种办法。”
吴道得叹了口气。
这家伙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这个山水道人又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吴道得目光落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身上。
张越解释道：“山水道人也是我们的人，为了让民间人意识觉醒，我们必须要有一些契机。”
白衣女子淡然道：“其实我并不知晓太多的事情，只是我觉得启明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帮助他们。”
“懂了，你们也是合作关系。”吴道得一耸肩，“既然你想要我加入你们，好歹给我讲讲你们的理念吧。”
“如果吴兄愿意听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即，从张越的讲述中，吴道得大致明白了启明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白了，和过去的那些民间起义组织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从人员组织来看，似乎比过去那些义军，要强不知道多少。
居然连锦衣卫中都被对方安插了人手，吴道得很难想象，这个名为启明的组织，究竟还在什么地方有人手。
“所以，你们拉拢我，就是想让我成为你们在西厂之中的眼线？”吴道得平静地问道。
“对，西厂刚刚兴建，若是让镇北侯顺利在其中安插人手，其权势必然更加滔天，到时候倘若权压朝野，与过去的宁王又有何区别？”
“明白了。”吴道得瞟了一眼绣春刀，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如果加入你们，会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有好处的，我们会全力支持吴兄，争取成为下一任西厂正指挥使。”
“正指挥使？”吴道得眯起眼睛，“你们能量这么大？”
西厂是多方势力平衡之后的产物，属于第三方的裁决机构。
正指挥使这个位置，势必不能被任何其中一方势力所掌握，否则定然会打破他们好不容易维持出来的平衡。
想要将自己推上位，当今朝堂上除了林枫和内阁，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吗？
这一瞬间，吴道得心中亦是生出无尽的惊惧。
倘若对方真能做到所言之事，意味着这个启明组织所拥有的力量，远远要超出自己的想象。
自己如果不答应他们，恐怕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看到吴道得的神情变化，张越知晓自己的话应当有了作用。
毕竟不管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才是。
“吴兄，我并非是要逼迫你背叛锦衣卫，只是希望你在为锦衣卫办事的时候，能够尽可能考虑我们这边，毕竟我也是锦衣卫，自然不会做出坑害你的事情。”
唰！
银光乍破，灯芒摇曳。
张越侧身避开扑面而来的锋锐刀刃，垂下的右手紧握绣春刀，将逼临面门的刀刃格开。
退后两步，目光警惕地盯着突然暴起的吴道得：“吴兄，我的条件都已经给你开出来了，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们还可以谈，何必就此撕破脸皮？”
吴道得冷笑一声，身形微屈，按下刀柄，摆出迎战的姿态：“姓张的，你真把小爷当什么蠢货了吗？这种事要是答应你们，日后还能脱得了你们的掌控？”
“更何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对付侯爷，想我吴道得在锦衣卫混了这么长时间，侯爷看重我，让我去当副指挥使，这时候我要出卖侯爷，我还是个人吗？！”
闻言，张越的神情逐渐阴沉下来：“这么说，我们之间是没得谈咯？”
“谈个屁！”
怒吼声炸响的同时，吴道得身形暴起，绣春刀带起无匹的锋芒，朝着张越面门劈去。
“看来吴兄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越扬刀而起，没有丝毫犹豫，与吴道得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铛铛铛！
霎时间，金戈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