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宫门外,一道身影落荒而逃,赫然是当朝首辅杨雍。
荀老将军人虽老矣,气力尤在,一通老拳揍得杨雍几乎找不着北。
幸好其他人官员在场,把荀老将军拦住,杨雍拼了老命跑出来,不然今儿个估摸着怎么都得被揍到医馆里头去。
“妈的,这老匹夫,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弄下去!”
杨雍踉踉跄跄地跑回府中,立马找来了大宇正报的人,吩咐他们以小道消息的方式,将林枫被困镇海城的消息散播出去。
很快,倭寇攻占镇海城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乃至周边城池。
“听说了吗?镇海城被倭寇给攻占了!”
“不是镇北侯在镇守吗?”
“别提了,镇北侯是厉害,可那也只是在陆地上,倭寇可是海上!”
“这么看来,镇北侯也只是虚有其表啊。”
“你说什么呢?镇北侯如何,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吗?”
民间各处都是议论此事的声音,更有甚者直接在茶馆中为此大打出手。
在杨雍的推波助澜下,各种唱衰林枫的声音传开来,许多百姓都对林枫驻守镇海城不看好。
京城一片忧心忡忡,众人皆以为镇海城已经失守,民间关于此间言论甚嚣尘起。
京城北边,一座宽敞宅院中。
数十名身着长衫的先生聚集在院中,面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大人现在的情况堪忧啊。”
“我们又能在做什么呢?”
“大宇正报的人正在京城中到处散播消息,抹黑大人。”
“简直太可恶了!”
在消息传开后,洪梦龙第一时间将大宇日报的人集结起来开会。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洪梦龙拍掌制止了他们的讨论,面色严肃道:“目前我也没有收到林大人的消息,但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莫非大人!”
“可是……咱们能做什么呢?”有先生无奈道,“倭寇攻打镇海城属实,咱们就算说再多,也没法反驳这件事啊。”
“谁告诉你要反驳了?”洪梦龙冷笑一声,“倭寇是攻打镇海城了,但镇海城被攻下了吗?那些王八蛋到处造谣,就差说大人已经被杀了,这跟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咱们都是京城专业说书的,难道在这种事情上面,还能输给那些业余的家伙?那是我们的耻辱!”
“反驳不了,就往正面的说1,往正面的写,写镇北侯爷丰功伟绩威武无双,区区倭寇在其面前根本不是一合之敌,百姓又不是那些当官的,我们只要写得好,谁会觉得大人不是倭寇的对手?”
“真要是再不信,就抛其他官员的黑料,让那些官员自顾不暇,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时间去抹黑大人!”
作为京城如今公认的第一说书先生,洪梦龙自认为乃是最懂这一行的人物。
大宇正报那些废物想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不答应!
一番话,当即点醒了在场的说书先生们。
对啊!
我们可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势力,背后站着的是锦衣卫啊!
他大宇正报能写,我们大宇日报就不能写了?
说干就干,先生们立刻各自散开,开始活动起来。
当日,各大官员的黑料便如长了翅膀似得,在京城中传开来。
“当朝首辅不可不说的二三事!”
“震惊!内阁从未告人的秘密!”
“当朝官员们的隐秘!速看!”
这些黑料被印刷在大宇日报上,又经过说书先生们在茶馆中传颂,就像是草原上的星星火点,顿时引起一场大火。
官员们看到这些黑料,全都大吃一惊,慌得不行。
“该死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
“查!给我查!必须要知道这些是谁写的!”
“混账!竟敢如此抹黑本官,找死!”
出自锦衣卫之手的黑料,几乎百分百保真,出现在京城的瞬间便将倭寇攻打镇海城的消息压了下去。
百姓们拿到大宇日报,尽皆骂声连天。
“该死的狗官!”
“太无耻了!竟然做这些事情!他凭什么当官?”
“这些狗官就该去死!”
有好事者更是聚众前往那些官员的府外闹事,烂鸡蛋臭番茄不要钱似得扔出去。
很快就有官员找到了杨雍请求帮助。
“杨大人,大宇日报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如此凭空抹黑我等,我等委屈啊!”
官员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模样委屈得不行。
杨雍一脸严肃,正气凛然道:“诸位放心,京城中有这等谤言辱官的组织,是我内阁的失职!本官一定尽快将他们取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杨雍正愁怎么想办法把大宇日报搞掉,这不把柄就送上来了?
要知道,锦衣卫办事是有规矩的。
收集到的情报资料,只有圣上和锦衣卫指挥使有资格查看。
其余人,哪怕是高官,没有圣上的手谕,都没有资格查看。
他很清楚大宇日报的资料来源就是锦衣卫,这样做无疑是违反了锦衣卫的规矩。
轻则下狱,重则杀头。
以前是有林枫在保着大宇日报,所以没有人敢去找麻烦。
现在连你林枫都陷落在镇海城,这大宇日报也该从京城消失了。
“让你之前敢乱写本官的事,今儿个就让你这大宇日报彻底解散!”
杨雍立刻让内阁的官员,带着人去找到大宇日报的宅院。
“你们干什么?”
“这里是大宇日报的地方,是私人宅院!”
“该死的,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先生们正在奋笔疾书,见有人忽然破门而入,顿时大为慌乱。
洪梦龙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满院的侍卫,连忙来到先生们跟前。
“各位大人,不知道我大宇日报犯了什么事?老夫是大宇日报管事的,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谈。”
带头的官员冷笑一声:“你就是大宇日报管事的?找的就是你,现在有人报官,说你们谤官,我们是来拿人的!”
洪梦龙神色不变:“大人,不知道说我等谤官之人在何处,又有何证据说我们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