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木气极反笑:“我等不过是对恶徒略施惩戒,便要缉拿我等?”
衙役瞟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刘力,面皮微微抽搐,都揍成这样了还算略施惩戒。
要不是他知道这人的身份,只怕根本认不出来刘家二少爷的身份。
“大宇有法规,哪怕此人犯事,你们爷不该滥用私刑!”
黄木身后,那对小夫妻面露畏怯之色。
他们不过是平民老百姓,面对衙役自然而然会感到害怕。
尤其是刘家二少的身份,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头上。
对于老百姓而言,这种世家哪怕只是轻轻吹口气,都能将他们碾成齑粉。
周遭的百姓见状,更是义愤填膺,窃窃私语。
“衙门早就和刘家同流合污了!”
“以前这刘老二犯案,衙门处罚过吗?还不是说两句就把人给放了!”
“哼,现在招惹到了硬茬子,活该倒霉!”
衙役迎着众人的目光,心知这时候动手必然会引起众怒,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抽刀:“你们现在束手就擒,回头是岸,否则真闹出人命,你们担不起那个责任!”
黄山冷哼一声,亦是抽刀而来,将慕青竹护到身后。
“他们也是要杀我们吗?”慕青竹探出个脑袋,天真地问道。
黄山连冷汗都吓出来了,连忙道:“此事无慕姑娘出手,还请慕姑娘稍事片刻,在下便将他们解决了。”
这姑娘出手狠辣,真要是让其动手,怕不是连周围的百姓都要遭殃。
更何况,这些衙役也只是奉命办事,黄山不希望因此给自家大人惹来麻烦。
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低沉的声音骤然从人群外传来。
“锦衣卫办事,谁敢阻拦?”
人群外,秦忠带着几名锦衣卫穿过人群,站定在黄山跟前。
飞鱼服!
绣春刀!
霎时间,周遭的百姓尽皆倒吸了口凉气,纷纷往后退开。
自打林枫上台后,东厂与锦衣卫的威名逐渐显赫,哪怕是在宁州这等沿海之所,都曾听闻其凶威。
传说这些人乃是杀人不眨眼,寻常人在锦衣卫面前就跟蝼蚁一般。
见来势汹汹的锦衣卫们,饶是衙役们有魏支鹤撑腰,此刻心里头也有些犯怵。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闻言,秦忠冷哼一声,周遭的锦衣卫立马抽刀上前,铮鸣寒光瞬间将衙役们给压制下去。
纵然双方人数相差甚多,但秦忠带领的锦衣卫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寻常衙役连他们的威势都挡不住。
“走!”
秦忠长刀挥舞,周遭衙役尽皆退避,看向他们的目光满是畏惧之色。
“大人有令,让我们将人带到鲜味楼。”
黄山闻言,顿时明白林枫的打算:“大人这是打算直接放在明面上……”
秦忠微微颔首,低声道:“四大家族不识抬举,大人应当是想以此为契机,打破现在的僵局。”
“明白了,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
鲜味楼。
“诸位,我建议我们一起再敬魏大人一杯,若不是有魏大人这些年带领咱们,宁州何谈当下的富庶!”有官员举杯。
魏支鹤虽然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但还是举杯道:“宁州能有今日之繁荣,非老夫一人之功,而在于诸位齐心协力,所以这杯酒不该是敬我,而更是敬在座的诸位!”
林枫皮笑肉不笑,似乎全然没有在乎自己这个宴请者,被众人有意无意忽略的状况。
忽然,酒楼门口一阵喧哗,有仆役从外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面色惨白。
“怎么回事?”
刘太龙见着自家仆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陡生不详之感,顾不得身旁人的搀扶,起身快步冲到门口。
鲜味楼富丽堂皇的大门前,处理着数名威风凛凛的锦衣卫,两对男女一站一跪。
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有人认出馆子小夫妻的身份,议论纷纷。
在他们身旁,是浑身血肉模糊,全然无知无觉的刘力。
“混账!尔等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罔顾王法!”
先前的衙役追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余的衙役亦是拿着镣铐走了上来。
秦忠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逼人的气势顿时压得众人不敢继续,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混账!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当众行……额,锦衣卫?”
魏支鹤抢先一步出来,本想着抓紧机会把局面稳定住,不了竟然是锦衣卫公然露面,一时间也犯了难。
倒是后面赶来的刘勇看见这一幕,顿时大为光火。
“该死的!当众行凶,你们还不将人拿下?!”
“慢着!”
随着大量宾客走出来的林枫,慢悠悠地开口。
刘勇纵然满心怒火,可这位钦差的面子不能不给,只能强压着怒意低吼:“林大人,锦衣卫也在场,贼人伤我弟,难道不该立刻将其拿下吗?”
“锦衣卫先斩后奏乃皇权特许,为何要拿下?”
“为……他也是锦衣卫?!”
刘勇原想出言反驳,听到这话却忽然一愣,目光在黄山与林枫之间打了两转。
所以,是林枫让人伤了刘力?
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等刘勇思考清楚,鲜味楼中被几人搀扶的刘太龙也走出来,看见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刘力,面色霎时间惨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堪堪被众人扶住。
魏支鹤快步来到衙役身边,压低了声音:“我不是让你把人给拦住吗?”
衙役满面苦涩:“大人,这些锦衣卫厉害得紧,身手比咱兄弟们好太多了,根本拦不住啊!”
这话实际上还有夸大的程度,他们甚至连拦都没拦,只是被秦忠身上的杀气震慑,就不由自主地让开去路。
魏支鹤咬咬牙,来到黄山跟前,厉声低呵:“为何要下此毒手?”
刘勇亦是满面怒色:“没错!你就算是锦衣卫,随意出手伤人也是无理之事!”
黄木下意识抬头看向林枫,见其微微颔首,这才沉声道:“此人依仗家世,光天化日闯人店铺,欺凌人妇,正巧被我撞见,故而出手惩戒,如今苦主在此,只消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