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
林枫带着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缓缓前行。
或许是拥有了深厚的内力,他的灵觉,也变的灵敏无比。
某一刻里,他似有所察觉,猛地抬起头,朝着侧后方扭头望去。
目光,恰如其分的落到了夏明达的脸上,片刻的注视后,微微一笑。
而此时,小楼上的夏明达,坐在窗边,那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一下,莫名的,竟然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心惊。
这么多年来,这种情绪,第一次在他的心头浮现。
片刻后,夏明达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错觉。
一定是错觉。
这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怕位高权重,怎么能给人这种压迫。
夏明达心里暗暗说服自己。
“老师?”沈然察觉到夏明达脸上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老夫无碍,这林枫的确不可小觑。”夏明达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作为江南大家族的族长,夏明达自然不会是那种盲目自大之人,仅此一遭,虽然表面上没有承认,心里也暗暗警惕起来。
幸亏,这林枫并不认识他。
不然的话,自己悄然来到京师,这林枫刚回来,就暴露了。
的确。
林枫没有认出夏明达来。
这长街上,注目自己的人许多,但是在这么多目光中,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便凭着感觉望去,看到夏明达这个坐在酒楼上吃酒之人,只当是个寻常人,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
回到京师,秦忠带着番子们回了东厂,众锦衣卫向林枫告辞后,也回锦衣卫所报道。
林枫本来想去皇宫里见夏司遥的,可惜,天色渐暗下来,便就此作罢。
林府。
秦梦雪和秦梦瑶两姐妹坐在那里发呆。
“姐姐,年关就要到了,你说他不会回不来吧?”秦梦瑶托着下巴,看着秦梦雪问道。
“傻妮子,这朝廷上下,诸事繁多,很多都需要去忙碌,他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我们岂能因为一己之私,不识大体。”秦梦雪笑了笑。
不过,那精致的面庞上,也有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从小到大,她们一直在拜月宫内,春节的时候,也是居无定所,而今,她们将这里当成了真正的家,自然而然,希望心爱的人能陪在自己身边过节。
“可是”
秦梦瑶嘟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话还没说说出口,就看到从大门口进来的身影。
“林枫!”
傍晚时分,光线有些昏暗,秦梦瑶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开口的同时,坐在那里的身姿,猛的站起来,朝着林枫扑了过去。
秦梦雪也被这一声呼喊惊醒,猛的抬起头,朝着前方望去。
“我我还以为你”秦梦瑶扑到林枫怀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开口说道。
“有你们在,我怎么能不回来呢。”林枫在伸出手指,在秦梦瑶的琼鼻上刮了一下,笑道。
有人说,家是一个男人的避风港。
说实在的,林枫不需要家里来遮风避雨,但是,回到家里,他能感觉到那久违的温暖。
这是让他感到温馨,很是向往的。
屋子里,婢女们将烧好的热水端进来,林枫在姐妹俩的服侍下,褪下衣服,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一路的风尘仆仆也被洗净,整个人变的精神抖擞。
看到旁边娇艳如花的姐妹俩人,林枫大笑一声,迎了上去。
这一切的风雨,自是不必多说。
直到深夜时分,屋子里才渐渐安静下来,或许是战况太激烈的原因,姐妹俩人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已经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
林枫在府里吃过早饭,出了门,朝着皇宫而去。
进了宫,林枫先去昭仁宫走了一遭,看到林枫回来,夏司遥的脸上,充满了欣喜。
“此行,还顺利吧?”夏司遥知道林枫前往晋地的目的,开口问道。
“卢家那边,想来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次最大的收获,倒是那些晋商,给了不小的惊喜,银子这块,暂时不用再愁了。”林枫点点头。
在昭仁宫里待了一个时辰,之后,去了司礼监。
司礼监里。
王德正在忙碌着,看到林枫回来,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干爹!”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要紧的折子上来?”林枫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王德转过身,从不远处堆满折子的桌子上,抽了两份折子出来,递给林枫。
“干爹,这道折子是闽州总督梁俊八百里急奏送来的,闽州沿海边地区,有东瀛人扰边,肆意妄为,扰乱乡民,闽州海军出战几次,皆战败而归,请求朝廷支援。”
林枫接过这折子,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半年下来,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充足的了解,说起来,与前世的历史上,相差不多。
大宇东边,还有那个弹丸之地的岛国东瀛。
大宇建国初期,国力强盛,东瀛来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年富力强的国家渐渐走入暮年阶段的时候,东瀛便趁机脱离,并且开始在海上作乱,让人痛恨至极。
或许是受前世的观念影响,林枫对这个弹丸之地,没有一丝好感。
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完全不介意,带领着大宇的军队,跨越海洋,将那块岛屿纳入大宇的领土。
只是,当下国内未定,辽东那边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这个时候,更要先稳定北边局势。
可任由东瀛人扰边,恣意妄为,对于朝廷的威信,总归是不好的。
此事,还是要再想想。
林枫沉思一下。
“干爹,这第二道折子,同样是来自闽州,闽州水师提督请旨,闽州船厂要再建造十艘战船。”
等林枫将第一道折子放下,王德再将第二道折子递给林枫。
林枫本来还在沉思,听到王德的话,顿了一下,抬起头来。
这两份折子若是单独看的话,倒是没有什么。
可如今放在一起,他在其中,总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