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回吧,有什么事,明日里再说。”夏司遥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殿内。
小皇帝刚清醒过来不久,从林枫淡然的神情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作为母亲,夏司遥知道小皇帝现在最需要什么。
大殿外面。
官员们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杨文轩暗暗舒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安稳的落到肚子里。
宁王一派的人,脸上的神色皆有些让人琢磨不清,而在最前面的宁王,更是久久不能回神。
传回来的消息不可能有错。
那么,在他们来宫里的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使得小皇帝脱离险境,救了回来。
只是,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失足落水。
这是他们谋划许久想出来的方法。
既顺利达到目的,也不会太过引人怀疑,造成小皇帝意外死亡的假象。
可偏偏,意外就发生了。
此时的宁王,心里的得意与期待,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那是满腔的怒火,还没有办法在这里发泄出来。
看着眼前眼神中带着不屑与嘲弄的林枫,宁王紧咬牙关,手指捏了发白,那一步终究没有迈出,退了回去。
“天佑大宇,既然陛下龙体无恙,本王这个做皇叔的也就放心。”
宁王丢下一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开。
他不相信林枫不会有一点的怀疑,此番回去,要尽快从长计议,再寻它法,不然的话,若是让林枫完全掌握了骠骑营,再步步紧逼,继续削弱他手上的权力,到时候,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林公公,那我们也就告辞了。”
杨文轩拱了拱手,也准备带着内阁一众朝臣离开。
“等等!”
就在此时,林枫淡淡的声音响起,目光顺势落到了宁王一派人的身上。
“林枫,你还要做什么?”
察觉到林枫不怀好意的目光,宁王本就烦躁的心里,再添一把火气,沉声喝道。
“我等身为朝臣,自当以江山社稷为重,陛下龙体受惊,我们冒夜进宫觐见,难道林公公这也要逮捕我们吗?”宁王一派的人全都转过来。
林枫阴笑道:“诸位大人担心陛下龙体,本公没什么好说的,想离开的尽可离开,不过袁大人得留下,本公怀疑袁大人与宫内通联,我东厂当好好探查一番。”
“来人,将袁文博拿下,带回东厂调查。”
林枫一声令下,数名东厂番子冲到前面来。
袁文博一下子就慌了,他方才不顾风险,冒头站出来,本以为可以在宁王面前刷波存在感,立个大功,万万没想到,小皇帝根本没出事。
功劳没立下,风险却是爆了出来。
惊慌之下,只能朝着宁王看去,目光中满是哀求。
东厂岂是人能去的地方,他毫不怀疑,一旦被林枫抓进东厂,想要再出来,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林枫”
“怎么,王爷要阻碍我东厂办案吗?”
面对林枫冰冷威胁的眼神,宁王又怒又气,对峙片刻,留下一声冷哼,拂袖离去。
其他人也匆匆跟上,生怕慢一步被请去东厂喝茶。
很快,店门前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袁文博在那里瑟瑟发抖。
“带下去!”
林枫摆了摆手,东厂的番子将瘫软在地上的袁文博,拖了下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宁王,林枫的眼眸,异常的凌厉。
不一会。
秦忠回来了。
“督主,查清楚了,陛下失足落水,应该是一名宫里的太监故意为之,那太监在与陛下在戏耍的过程中,陛下才失足落水的。”秦忠的效率很高,基本上插了个清清楚楚。
“什么太监,他怎么能靠近到陛下身边?”林枫皱眉问道。
小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底子清白,不可能有问题,他还没想明白,宁王究竟怎么对小皇帝动手的。
秦忠苦笑一声:“这小太监应该是陛下唤到身边的。”
“督主安排的那些人,虽然忠心,却过于迂腐了些,陛下很是不喜,所以”
当秦忠说到这里,林枫瞬间恍然大悟。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上次小皇帝说的话,只是这些日子诸多纷扰,竟忘了这件事。
宁王。
好一个宁王。
当真会对症下药,让人防不胜防。
“那小太监人呢?”
上次宫中一番大清洗,剪除了宁王在宫中的许多眼线,不过他一直没掉以轻心,做好小皇帝和夏司遥的防备,如今看来,距离彻底铲除宁王的眼线,还有些距离。
“属下找到的时候,已经服毒自杀。”
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林枫见到了始作俑者。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与小皇帝年龄相仿,不过,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看到这里,林枫脸色愈发冰冷。
不择手段。
不留后患。
这手段,简直让人无可挑剔。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么。
回到小皇帝寝宫的时候,小皇帝已经睡了过去,夏司遥陪在床边,没有离去。
看到小皇帝彻底安稳下来,林枫也就放下心。
事情尘埃落定。
林枫在旁边安抚了夏司遥几句,没有继续在宫里逗留下去。
宁王对小皇帝动了杀心,说明这段时间的逼迫,宁王已经快到了能忍受的边缘。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必须说好相应的准备。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时分,秦梦雪和秦梦瑶都还没有睡去。
看到林枫回来,两女皆满是关切的凑了上来。
“无妨,陛下已经没事了。”
林枫简单说了一句,没有再细说。
两女也很识趣,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从林枫的神情之间,她们也看出来许多,越发觉得自己猜测的没有错。
而此时。
宁王府里,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宁王回到府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暴怒,大声的咆哮着。
信心满满而去,败兴而归。
非但如此,还丢了袁文博这个兵部侍郎,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让他近乎癫狂。
其余人站在一旁,根本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