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王有个提议。”
宁王从朝列中站出来,冷冷的看了林枫一眼,然后说道:“豫州大旱,赈灾刻不容缓,如今赈灾粮是有了,但是如何能救济到老百姓,还是个问题。”
“哦?宁王有何想法?”
夏司遥面色清冷,淡淡问道。
林枫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宁王,想看看宁王准备耍什么花招。
这次的赈灾粮,除了几大粮商私藏的,大多都是原先运到骠骑营的粮食,不过这些事只能追查到景王身上,根本牵扯不到宁王,林枫也无可奈何。
“豫州大灾波及甚广,流民泛滥成灾。”
“另外,拜月宫也重新出现,在豫州横行,现在迅速发展流民,日益壮盛,所以,朝廷必须派选一位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方才能有效赈灾。”
宁王侃侃而谈,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盛。
他瞥了一眼夏司遥旁边的林枫,只要将你这狗阉人调离京师,豫州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是啊,太后,此事不得不防。”
“赈济灾民固然重要,拜月宫之患也不得不防,若是他们形成燎原之势,恐对朝廷不利。”
听到这话,不少官员纷纷应和。
不管他们是不是宁王一派,但是拜月宫之患是朝廷必须要应对的,否则的话,他们一旦成势,在地方上作乱,那将一发不可收拾。
“那宁王觉得,该如何是好?”
夏司遥还摸不准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续循循问道。
宁王意味深长的一笑,继续说道:“本王觉得林公公能力非凡,可以代陛下和太后前往赈济灾民,此一来,不但能缓解灾民危急,更能彰显陛下与太后爱民如子,百姓们必定感激涕零,岂不是一举两得。”
“至于说拜月宫教众,非地方护军能挡,可以让骠骑营前往,不但可以沿途护卫赈灾粮安全,到了豫州,也可平定拜月宫之乱。”
此言一出,大殿内不少朝臣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宁王。
众所周知,骠骑营是宁王这一派的,虽然指挥使石虎被打入天牢,可是宁王经营这么久,就算撸了一个指挥使,骠骑营照样改换不了旗帜。
而林枫与宁王又积怨颇深,让骠骑营护送去豫州这种事,太后岂能答应下来。
反倒是内阁首辅杨文轩一眼就看出宁王的毒计,宁王看似提出了两个建议,实则第二个建议根本就是堵口的,只要太后否定了第二个提议,那第一个提议就不太好否定了。
毕竟,让林枫去主持赈灾,是代圣上和太后去的,是彰显朝廷爱民的,并没有什么错。
全部否决的话,就显的太过偏私,而且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夏司遥看的出来宁王不怀好意,刚准备开口否决,林枫却先一步站了出来。
他倒是很享受这个女人处处维护他,虽然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可问题是现在内忧外患,时机不宜啊,这个时候,夏司遥刚立起来的太后威严不能倒。
待扫除了内忧外患,平定了这天下,林枫倒是不介意当个咸鱼,好好吃吃夏司遥的软饭。
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宁王身上,笑道:“王爷倒是一片忠肝义胆,心心念念豫州受灾的百姓,真乃我大宇百官之楷模。”
这一波反嘲讽,让宁王的脸色一阵铁青。
“不知林公公可愿代陛下和太后前往豫州赈灾,安抚受灾的灾民,以弘扬陛下太后之圣德。”宁王强自平静下来,问道。
“本公深受皇恩,自然愿代圣上太后前往,只是骠骑营指挥使石虎为虎作伥,以权谋私,骠骑营上下还需接受调查,护粮之事恐不合事宜,还望太后明鉴!”林枫说完,朝着夏司遥拱手一拜。
他本来就有前往豫州的打算,干脆顺势而为。
宁王的打算,林枫基本看了个明白,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拜月宫都怕了,还谈何整顿朝政,平定外患。
有什么招式尽管来,本公一并接着就是。
此时的林枫,大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呸必须还,小爷的幸福人生才刚刚开始,岂会让你这狗贼如愿。
夏司遥看了林枫一眼,她不明白林枫为何要接下这危险的差事,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道:“护送粮食,就由南大营去吧。”
“众卿可还有上奏?”夏司遥淡淡道。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问问林枫,到底有何打算。
这时,魏贤再次站了出来,拱手道:“太后,臣还有事启奏!”
“自臣接受户部尚书以来,发现户部亏空明显,经过这几日探查,发现户部大量官员存在贪墨,这是臣查到的名单,望太后过目。”
夏司遥一脸严肃,冷声道:“好啊!豫州百姓受苦受灾,他们寸功未立,非但不知羞耻,还敢贪赃枉法,名单本宫不用看了,所有贪赃枉法之人,无论官位大小,一律查抄,处斩!”
“此时就由魏少傅去做吧,本宫会让锦衣卫配合你,但有阻挠之人,一律严惩不贷。”
看的出来,夏司遥的心情非常不好,一是这些官员贪腐,另外还有宁王设计让林枫去豫州,随时都危险重重。
宣政殿内,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宁王和内阁一派一直在争户部,户部内几乎都是两派之人,百官没想到,太后竟然要全部处决。
杨文轩脸上一阵抽搐,那里面也有不少他的人啊,可是看到夏司遥满脸冰冷,实在不想这时候上去触眉头,只能忍下来。
“魏少傅,户部的纳新也要同时进行,这件事本宫也交予你去办,总之,户部的运转不能失灵,若有任何问题,本宫拿你是问。”
魏贤跪地叩首:“老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户部再有贪墨横行,老臣以死谢罪。”
随着魏贤退回去,大臣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再敢上奏。
下朝后。
夏司遥冷冷的看了林枫一眼:“你跟我来!”
林枫顿时一凉。
要命啊!
这哪里扛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