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鸿宣因为之前赵成义一句让他把心挂好了的笑言,所以一直紧紧的盯着今天叶士钊举行的记者会。
当听到叶士钊要砸五个亿用于斜面涡轮轴轩的应用研发时,他吓得腿都软了,连忙拉上赵成义,第一时间赶往水泵园区的会场。
可还是晚了一步,叶士钊已经有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了。
看到现场热情高涨的咨询研发资金的各企业代表,闻鸿宣差点哭了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小叶同志这么玩,会把大家都玩死的。”
抹了把眼泪,闻鸿宣来不及跟赵成义多做解释,再次拉着他直奔叶士钊的办公室。
而此时,叶士钊正在办公室里悠闲的泡着茶。
刚才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以后,叶士钊就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跟陈秀民确认,得知三份手稿已经按自己所要求的那样送到了相关的地点,叶士钊便长吁了口气。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消息就行了。
他对自己的方案有信心,所以完全没有焦虑、紧张或是担忧,所以伸了个懒腰,便决定好好泡壶茶,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毕竟,接下来就是好几场硬仗要打,想再悠闲的喝口茶恐怕不太容易。
陈年的普洱有种特别的醇香,曲曼玲是知道叶士钊的喝茶习惯的,所以为叶士钊准备的,便是几个十分有名的山头的上好普洱。
一个人喝茶,叶士钊却烫了三个茶杯,刚泡好第一泡,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闻鸿宣甚至来不及等叶士答话,就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叶士钊,你现在马上跟我去会场,马上宣布收回你那五个亿的研发投入计划。赶紧!”
闻鸿宣说着,就要拉着叶士钊朝外而去。
叶士钊却只是一个灵巧的转腕,手就从闻鸿宣手里绕了出来:
“别急,先喝口茶。”
叶士钊指了指面前刚分好的茶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茶啊!”
“你究竟知不知道人自己捅了多大的蒌子?”
看着叶士钊脸上云淡风清的笑容,闻鸿宣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你拿五个亿出来砸技术,就只是五个亿的事情吗?”
“你现在砸钱,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而是在打脸,打巴统的脸,是不给巴统面子,公然跟人家做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
可没想到,叶士钊面对他的斥责却一脸坦然:
“不为了打巴统的脸,不为了公然跟他做对,我砸那么多钱干嘛?那可是五个亿!我可还没到钱多闲得慌的时候。”
面对叶士钊的坦然,闻鸿宣愣了足足十分钟才回过神来,顿时脸都快气歪了: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句话,闻鸿宣几乎是用吼的,冲着叶士钊吼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只会引来巴统的疯狂的报复。”
“我们的国家还太弱小,我们甚至连成规模的工业体系都还没有建成。”
“而前有瓦森纳协议,后有巴黎统筹委员会,西方对我们的技术封锁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我们小心翼翼的发展了这么多年,为的是实现四个现代化,为的是国家终有一天能繁荣昌盛强大!”
“而不是在现在这样的节点上为了意气之争,引来不必要的怒火,让所有人的努力毁于一旦!”
闻鸿宣很愤怒!
叶士钊打算砸五个亿公然挑战巴统的行为让闻鸿宣很生气,但更让他生气的,却是现在叶士钊这番无所谓的态度。
以至于这位经验丰富的外事工作者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形象和沟通技巧了。
可闻鸿宣的怒火却依然不能影响叶士钊,叶士钊等他吼完,依然是江脸微笑的指指面前的茶水:
“陈年的普洱,再放凉就没法喝了。”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都火烧眉毛了,谁要喝你的茶?”
闻鸿宣气得差点跳脚,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赵成义。
赵成义则是好以整瑕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指了指身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来。
闻鸿宣虽然着急,但也不敢不听赵成义的,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赵成义这才转脸看向叶士钊:
“你小子,别逗闻部长了。”
“你要真把闻部长急出个好歹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赶紧给闻部长解释解释,你小子究竟打算整什么妖蛾子。”
见赵成义说得如此轻松,闻鸿宣更着急了:
“赵书记,不是我急,是国家急啊,小叶同志这么一弄,等于是把国家放在火上烤了,这种情况,巴统必然会反制,咱们国家现在就已经够艰难了,根本无法承受巴统的制裁,他这根本是为了争一时之气,把整个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事关国家利益,小叶同志,你必须马上宣布撤销人这五个亿的投入,并向巴统承认错误,赔礼道歉……”
“撤销是不可能撤销的。”
这次,没等闻鸿宣把话说完,就被叶士钊打断了:
“我现在只能算是私人行为,民间行为。”
“就算巴统要追究,也只能追究对我个人制裁。我都已经是被拉入黑名单的人了,还在乎再被制裁吗?”
“至于国家,那跟我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存在,我怎么可能影响?”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因为我,巴统要对国家进行制裁,那也还是可以周旋的嘛。”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就让我去赔礼道歉,你这是根本不是维护国家利益,相反,你这叫主动把国家拉下水才对!”
“我,我主动把国家拉下水?”
闻鸿宣想再次跳脚,他觉得叶士钊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可转念又觉得叶士钊似乎讲得又有几分道理,一时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和应对是先等对方做出反应再说。”
“不如?先看看人家的反应,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不是更合适吗?”
“好像,有几分道理?”
闻鸿宣显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下意识的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