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原来猜错了

对于张越与孟凡的事情,苏江北还是有所了解。

张越与孟凡是大学同学,孟凡也算是苏江北在川大的学姐,见过却不熟悉,但在大学的时候,苏江北就觉得孟凡是一个爱幻想的女人。

当初,孟凡被虚幻的诱惑迷了眼,向张越提出离婚。

恰好那时,张越作为内应刚完成暗箱操作,并从博远投资顺利离职,成了所谓的无业游民,孟凡并不知晓内情,张越的失业则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然而,诱惑中的美好往往都是昙花一现。

孟凡以为离婚后的好日子会到来,却发现憧憬中的美好只是被欺骗与玩弄,她为此失去了一切,工作、房子以及离婚时分到的那些钱,被骗得一无所有。

孟凡后悔死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尤其当张越在投资界名声大噪时,孟凡更加悔得无药可医,她找过张越,也哭着求过,想要得到张越的原谅,想要复婚,却被张越断然拒绝。

苏江北清楚张越有一个心结。

这个心结应该与重归于好无关,也谈不上报复,甚至都说不清,就是因为曾经在一起过,也曾经爱过,所以当张越看到孟凡的落魄,曾经有过的爱让他不忍,也变成了可怜,仅仅是可怜。

正是这份可怜,在张越的心里凝成了结。

因此,苏江北不是不想帮张越,只是想让张越自己去解开这个心结,无论解得开,还是解不开,都应该亲自去做。

走出病房时,苏江北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等到结局后某一天,他落魄街头,衣不裹体,食不果腹,沈渝会可怜他吗?会像张越这样送给他一笔钱吗?

应该好像可能会吧?

那应该也是沈渝的心结吧?

想象着沈渝一脸的鄙视,眼中却流露出的可怜,抬手将一摞钱狠狠地砸在自己的面前,苏江北不禁笑了起来,笑里却带了万般苦涩。

张越的突然重病,确实让苏江北有些措手不及

张越所提出的建议,也确实在他的考虑之中。

因为在之后的局中局里,需要恒城基金动用所有资金进行致命一击,这就要求必要有一个极其专业的人坐镇恒城基金,并且掌控操盘计划。

“夏总,你好啊!”

汉德亚太投资基金所在的办公大楼内,苏江北在女秘书的引领下走进夏澜的办公室,偏头痞笑且彬彬有礼地向冷脸的夏澜打招呼。

夏澜想把脸上更冷一些,可看到苏江北这幅德行,冷不住的嘴角稍微弯了几分:“不好,本来挺好,一见到你就不好了。”

苏江北的突然来访让夏澜很诧异。

在苏江北没进门前,她设想了无数种冷脸与表达漠视之词,并打算发泄之后就把苏江北赶出办公室,可惜四目刚一相对,那些发泄怨恨的方式就全都忘了,也只能强压住笑意说一句不好。

“哪里不好?”

女秘书关门离开,苏江北也不等夏澜谦让,一屁股坐在夏澜的对面,笑眯眯地问。

本是一句略带调侃的问话,夏澜竟然一怔。

是啊,哪里不好呢?

是为了孑然一身,把接近一百亿的资产给她作为补偿,这份昂贵的补偿就是不好吗?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决然离开,他会选择孑然一身吗?即便会,所对应的人也不会是沈渝,只能是她夏澜,因为那时苏江北的心里只有夏澜两个字。

“你来干什么?”

“找你啊!”

“找我做什么?”

“找你管理恒城基金。”

“我不要。”

果然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夏澜心里百味杂陈,已经说不清好还是不好了。

“那就当暂时帮我,好吗?”

苏江北收起轻松的笑,认真地说道:“澜澜,张越得了淋巴癌,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杨帆撑不起那么大的盘子,我又不相信其他人,只能求你帮我,行吗?”

“啊?”

夏澜吃了一惊,皱眉询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前段时间我还见过张越,没看出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唉!”

苏江北叹气:“之前不知道,昨天发病严重,今天早上出来的确诊,所以我赶紧赶了过来,刚出医院就来你这儿。”

夏澜关切地问:“他还好吧?”

苏江北苦笑:“他知道了,不太好,我劝了一下,有点效果,可又有什么用呢,我问过医生,发现得太晚,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来不及”三个字时,苏江北的声音发颤,眼睛也瞬间红了起来。

他真的是伤感。

张越是他身边第一个将要离开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夏澜见状,赶忙起身走到苏江北的身旁,伸手将他搂在身前,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江北,没事的,生老病死是常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会看到太多这种事情,没事的,我帮你。”

苏江北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这将是常态,可我就是怕,就是控制不住的伤感,总觉得如果一个个都离我而去,还不如让我提前消失,这样我也就会一次次地感到孤独。”

“胡说,我不准你胡说!”

夏澜在苏江北的脸上轻拍了一下,又揉了揉:“或许别人会离开你,但我不会,因为我错过,知道错过的痛苦,不管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就算你想孑然一身,那好,我也陪着你孤独终老。”

苏江北扬起脸,刚要开口。

夏澜倔强地摇头:“你不用问我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苏江北默默地望着夏澜,看着她倔强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一笑:“我不是问你值不值得,我是想问,你为撒子咒我孑然一身?你就这么盼我孤独终老吗?”

“啊?”

这次,轮到夏澜怔然。

所谓的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只是她对结局的一种猜测,也正是因为这种猜测,才会把转赠股权与有价补偿联想在一起,也才让她对苏江北极度失望。

“没没有,我就是假设,我咒你做撒子嘛!”

“不对,我觉得你好像是认定了,可之前我们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会等我,等事情结束后,会跟我一起离开重庆的,又变了?”

“啊,没有,辣个会变撒!”

夏澜开心地笑起来。

原来猜错了,都猜错了,结局还在计划中,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