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会藏着一个秘密,每个人心里也都有一个不解之谜,不是每个秘密都要说出来,也不是每个不解之谜都要解开。
萧楠跟沈渝的关系已经很近,情同闺蜜,但她更亲近苏江北。
不为别的,就因为苏江北帮过她,以前帮过,现在还在帮,苏江北就像是她的哥哥或是弟弟,像是她在重庆唯一值得信赖的娘家人。
因此,即便心里有怀疑,她也不动声色,只当没看见。
话题回归正常,大家也就边吃边聊,还喝了酒,别墅的餐厅里不时会响起笑声,也会有故意的互怼,然后又是大笑。
因为高兴,苏老太也跟着喝了一杯红酒。
这么多年,老人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这么高兴,孤独多年的她觉得这才像家,家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萧楠的新房正在放味儿,不能入住,晚上还需要赶回去,因为喝酒不能开车,萧楠刚喝了一杯就给李忆平打电话,让丈夫来接她回家。
李忆平在公司加班,忙完后才赶过来,来到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苏江北坐在廊檐下喝茶闲聊,女人们则依旧在屋内说笑。
“最近怎么样?”
苏江北倒了一杯茶递给李忆平:“沈渝她爸说,让你负责信融投资那边期货的事情,有什么麻烦吗?”
李忆平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苦笑:“能好吗,一堆麻烦,那个沈颜对我充满了敌意,处处防着,欧雪也是,根本不拿我当哥了,防我像是防贼似的。”
“哈哈”
苏江北笑了起来:“那当然了,沈颜最怕的事情就是公司被收走,你代表她爸入驻信融投资,还动用人家账户里的资金,她能不防着你?欧雪属于拿人钱财,自然要忠心老板,防你也没错呀!”
李忆平弯下腰,手捧着茶杯,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是啊,这个差事不好干呀,左右都不敢得罪,还怕亏了钱,被沈颜告黑状,我都要烦死了。”
苏江北放下茶杯,拍了拍李忆平的膝盖:“怕撒子嘛,沈重山不是也和你讲过嘛,信融那边就是探子,桥头堡,盈亏都无所谓,关键在后边,你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嗯,我知道。”李忆平点了点头,望着手里的茶杯,略微皱眉,转头望向苏江北:“江北,有个事情我想问你。”
苏江北提壶续茶:“什么?”
李忆平有些犹豫地问:“你参与了信融投资的业务,对吧?”
苏江北没有立即回答,继续给茶杯里续着茶水,当茶水快要溢出杯沿时,他停了下来,转头冲李忆平一笑:“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用了一个“想”字,判断李忆平之所以会这样问,很可能是发现了某个疑点而进行的猜测。
“我看了信融投资与培优半年以来的业务数据,觉得有问题,如果这个问题真的存在,那太可怕了。”
“哦?”
苏江北似有疑惑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回答李忆平的问话,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又问:“什么问题那么可怕?为什么会想到我?”
李忆平说道:“信融的业务中,承接培优的应收账款的比例太高,几乎能达到培优公布的五成销售额,如果按照这个比例来计算,信融接下培优的年业务量会高至数百亿,这不正常,培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应收账款?如果资金押后到这种程度,资金链会断的,这不符合平台销售公司的资金管理原则。”
“嗯,你说的没错,确实不太合理。”苏江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李忆平的判断,再问:“可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不合理跟我联系起来呢?”
“我你”李忆平还是犹豫应不应该把心里的猜测直接说出来,迟钝了几秒,才说道:“欧雪,是欧雪让我联想到你。”
之前通过程月传递的信息,李忆平对苏江北的身份有所猜测,也是根据这个猜测推演出某种可能性。但有一点让李忆平始终无法理解,甚至都因此否定自己的猜测,那就是苏江北爱沈渝,爱到骨子里,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这次入驻信融投资,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前的猜想又闪现在脑中,沈颜不是沈渝,苏江北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哦,原来如此。”
苏江北有所悟地缓缓点头,似有看穿般盯着李忆平的眼睛:“然后呢,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李忆平一怔,也瞬间明白了,自己好像猜对了:“我没有什么想法,我跟你说过,不管什么事情,需要哥们就吱声,就凭你当年替我进看守所,我就欠你的。”
苏江北笑问:“就凭这个?如果真凭这个,那就说明我俩的情分也太不值钱了,也就是几顿牢饭的交情。”
李忆平揽住苏江北的肩膀,颇有动情地说道:“不是这个,咱俩是过命的交情,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别害了欧雪,那丫头喜欢你,才肯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真的别害了她,我也相信你不会害她。”
苏江北肯定地承诺:“放心吧,谁都不会有事,哪怕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会替你们安排好一切。”
有些事情说不准,比如沈重山,号称山城虎,这个绰号并非浪得虚名,心狠手黑,又比如柳亚东,真要逼急了,他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扯淡!”
李忆平吼了一嗓子,又赶紧转头朝屋内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别说这种话,虽然你不说,可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儿,但不管多大的麻烦,哥们就在你身边,动你就是动我,我会和你一起去拼命。”
虽然李忆平长相平平,但终究是东北汉子,骨子里有着东北人的倔强与重情义的血性,所以他认可苏江北,常说自己跟苏江北是过命的交情,不是假话。
“哈哈”
苏江北笑起来,抬手也揽住李忆平的肩膀:“行,以后有麻烦我就给你打电话,就算谁跟我瞪眼,我都喊你替我平事儿,你看哥们够意思吧!”
“屁,你这是够意思吗?你这是没事找事,坑我呢,我跟你说啊”
话未说完,李忆平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李忆平赶紧起身走了几步,有意避开苏江北:“啊,我啊在外边呢,怎么啦?”
“忆平,我怀孕了。”
“哦什么!”
听到电话里程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李忆平起初没反应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后,声音瞬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