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岱看了看死死钳在他两条细弱胳膊上的皮肤皲裂掌心粗糙的大手，在瞧瞧他的面容，忍不住笑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忽然觉得“小老鼠”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夸张过头的褒义词了。
“癞皮树根”可能更写真一点。
不过此刻他心里对这人更多的是佩服，都到这个境地了还坚持职业操守呢，真是不放过一丝可以把他带走的可能啊。
秦越淮察觉到两人间的不对劲，又看见那人这么用力地握着青岱的胳膊，心下的怀疑就更重了。
“有话好好说，”秦越淮将那人的手掰下来，“不要动手动脚！”
那人见秦越淮如此动作，赶紧赔笑道：“您就是秦总吧，我是宋楠，是韩院长……”
“韩副院长。”一边在查找其他手术室对应的钥匙的护士长头也不抬的一板一眼地纠正道。
闻声，那人又尴尬地憨笑了一下，“对，对，是韩副院长，他实在担心那个麻风病的事啊，听说我们家的消毒液那叫一个好，这不就赶紧请我们过来消杀的嘛……”
“对！”青岱也赶紧笑着给他“补充”道，“叔，咱家的消毒液是不是还可以杀死埃博拉病毒来着？”
宋楠不知道青岱突然搞什么鬼，但是对上秦越淮那冰冷的怀疑的眼神，顾不得思考赶紧应承下来，“对对对，我消杀过好多次，基本上就一次那埃博拉病毒就看不到了。麻风病病毒麻烦点，就是多花点时间的功夫，这不我在里面才没注意到您来了。”
秦越淮觉得这人简直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原来人无语到一定程度是真的会觉得呼吸都好疲惫。
“埃博拉病毒？”宋楠吹牛逼吹得护士长都不整理钥匙了，“还好几次？燕城什么时候爆发过这个？还一次就看不到了？你这两小眼珠子是扣了换成电子显微镜了吗？”
护士长这番认真又诙谐的话把在场的人快全逗笑了，好几个正在附近开手术室门检查的保安都憋成了个大红脸，就连无语中的秦越淮也微微翘了翘嘴角，绕着工具车走了几圈的青岱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叔啊，我是兼职，可谁成想您也是兼职啊！”青岱无奈笑着顺着他的话继续，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一把将工具车底部的一个不过手指长手掌厚的小门开给掀开了，“您看，您不光吹逼打广告干不好，还一不小心把主业&39;同事&39;带过来了！”
说着，从里头扯出包软趴趴的东西来。
众人间此起彼伏地憋笑声又大了几分，唯有护士长拧着眉，望向那东西的眼神谨慎中又带点迟疑，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
青岱看她那样子，了然地挑挑眉，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结论了。
“真漂亮啊，”青岱慢慢解着那不过是简单挽了个活结的塑料袋，“叔，来介绍一下你的同事吧。”
宋楠看着青岱那仿佛是一帧一帧定格般的动作，感觉不是在打开塑料袋，而是在自己心上用钝刀子割肉，脸上讨好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可还没等青岱彻底将那袋子里的东西暴露出来，秦越淮就突然夺过那个袋子一把扔进一个空着的医疗垃圾桶，又越过人群将视线锁定在头伸出龟背竹听热闹的雷之势身上，“你过来，把这个东西拿去烧了。”
思考了一下老板的怒火好像现在不会殃及到自己身上后，雷之势愣愣地小跑过来了。捧起那个垃圾桶看了看，他没忍住笑了笑，但是很快脸上又浮现出点不好意思，“那……老板我可不可以把它烤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