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再问,林雪霁突然倒在地上。
她头上不再冒烟,身子却出现“闪屏”。
我心头一紧,意识到,她刚刚在骗我。
她冒烟,不是紧张,而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伤这么重,居然一路装作无事,忍受力强的可怕。”诡司机惊讶道。
上次她被旱天雷劈到,伤势都没这么夸张。
我想要把她抱起,却发现,只有左手能碰触到她,而且有一种一碰就碎的感觉,吓得我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魁星踢斗!”
我口中默念一句,打算用这一招试一试,兴许能帮助她稳住伤势。
刚摆来姿势,就听李咪咪说道:“你要是这样踢她,那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我扭头看去,李咪咪穿着鹅绒黄的睡衣,踩着毛拖鞋从卧室走出来。
“你看她,伤很重,但没有魂魄分离。”李咪咪道。
“这代表着什么?快想想办法救她。”我急道。
“她应该是硬扛了某种强大的伤害。对方知道她防御太强,就用了贯穿伤害。放在游戏中讲,就是出了穿甲和法穿。这是冲着将她彻底毁灭的想法去的。”
李咪咪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她虽然抗住了,但伤得很重。如果你刚刚一脚踢下去,她直接灰飞烟灭,连魂飞魄散的那一步都免了。”
我听得一阵后怕。
我只知道,魁星踢斗能破咒破符,还能给诡魂打“强心针”,并不知道在诡魂伤势极强的时候,并不能用这一招。
“给我一滴你的血。”李咪咪道。
我毫不犹豫,将手指咬破,将血挤在李咪咪手中的符上。
李咪咪将符折叠成一个三角星,然后小心翼翼放在林雪霁的眉心。
林雪霁像是触电了一样,剧烈的抽搐起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气都不敢喘,生怕她突然之间就变得不见了。
很快,林雪霁不再抽搐,“屏闪”的感觉也消失了,发丝之间隐隐有烟冒气。
“快,输送阳气给她。”李咪咪道。
“怎,怎么输?”我有些愣。
“当然是用嘴,难道用耳朵吗?”李咪咪没好气地刮了我一眼,“就像人工呼吸那样。”
我不再迟疑,立刻给林雪霁做“人工呼吸”。
这可不是输氧气,而是输阳气。
几口下去,我就感觉双眼疲劳得很,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我感觉我身体开始变凉,心跳也似乎有点不正常,第一次对“要死的感觉”有了最为直观、真切的体验。
“可以了。你想死呀?!”李咪咪嗔怒着将我拉起来。
“她怎么样……咳咳!”
我被自己的声音给吓着了。
这尼玛是二十来岁小伙子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听起来老气横秋的,比七八十岁还身体不健康的老人的声音都夸张。
“我怎么变成这样?”
我自己听着都一阵激灵,头皮发麻。
如似口中卡着痰,丹田全无气。
“你输那么多阳气给她,还能活着已经是你强大。普通人早变成干尸了。”李咪咪道。
我又无辜又无语。
输阳气不是她让我输的嘛,而且,我感觉我也没吹几口啊。
“你等一下。”
李咪咪快速跑进卧室。
很快,她拿着一个纸杯走了出来。
接着,她拿出一张符,将其点燃,丢人到杯子中,又抓了一把供奉钟馗的香灰放到里面,伸出手指搅棒了一下,递给我。
“喝了它。”
杯子还没凑到我面前,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什么?让她喝还是让我喝?”我皱眉问道。
“当然是让你喝。喝了补补阳气。”
我闻了闻,一阵作呕,嫌弃得紧。
李咪咪一脸认真,“不喝的话,轻则长期阳气不足,容易倒霉。严重点的话,你可能一辈子都阳亏。”
听到最后两个字,我感觉身上某个部位被刺痛了一下。
我一憋气,一口将那一杯狗见了都得摇头开溜的东西喝了。
一股浓浓的尿骚味,而且还是放了很久放坏了的那种。
我虽然很想强行忍住,但还是憋不住,跑进洗手间一阵狂呕。
奇怪的是,就只是吐了点口水。
明明肚中堵得慌,可就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起身看看镜子中的我,不由得杯下了一跳。
这是我吗?
双烟凹陷无神,眼袋重得都要下垂了,眼圈黑得如同能挤出墨来。
皮肤白且憔悴,一点光泽都没有,脸颊上看起来一点肉都没有,活脱脱一个被吸干了的形象。
“这也太快夸张了吧?”我难以置信。
看了一阵,越看越觉得镜子中的我不像个人。
诡都比我有精神。
要是这样子回去被爸妈看见,我妈一定会连续一个月煮白酒红糖鸡蛋让我吃。
我不敢多看,努力提了提神之后,走了出去。
这会儿,林雪霁已经醒了过来。
看到我,她就一脸自责地说道:“小少爷,你给我输阳气了?”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还说什么是紧张才冒烟。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了。”我责备道。
林雪霁显得越发的内疚,“你爸妈出事了,你一定要留着精力回去救他们,怎么能要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呢。我防御高,天雷都劈不死我。”
说着,一脸心疼地看着我,“小少爷,你不该给我输阳气的。”
“我身强力壮,很快就能补回来。你居然敢对我撒谎。差点误了大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否则绝不轻饶。”我道。
林雪霁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看她恢复得不错,我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转头,给了李咪咪一个感激的眼神。
辛亏她在,不然的话,林雪霁伤成这样,真是要完蛋。
“爸妈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会伤成这样?”我问。
林雪霁肩头微微颤抖,又后怕又自责。
“他们身上被小少爷你套了功德,本来生命是不再流逝的。可是就在今晚,我守在他们身边捡漏的时候,突然发现阿姨身上的功德大块大块的被剥走了。”
我能想象她描述的情况,但想不明白怎么会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