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定这是真的秦柳，但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说不清，道不明！
之前在七楼救出秦柳的时候，我也看过武空明被困的病房，不过他好似又开始进入“飞升”阶段，里面便没有他。
这会人再回到那里，他已经坐在了手术台上。
看他还没有长全的双腿，显而易见，他刚刚从飞升状态回来。
“你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一见到秦柳，武空明就厉声问道。
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一种极强的排斥和不满。
秦柳冷冷哼道：“你当然希望我被关着。这样你的阴谋就能得逞。你算盘打的真响啊，把我兄弟当弱智吗？”
“他要是真信你的诡话，那就是真弱智。”武空明道。
说着，他眼神犀利地看向我，“小兄弟，这个人是假的。他根本不是你的好哥们。”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航子，你可千万别信他。幸亏你没有把他送走，不要后果就严重了。”
我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信谁。
有一说一，单从直觉来讲，武空明表现得更真实一些。
但从情感上讲，我又无法不认同秦柳。
我坚信，就算是世界毁灭，秦柳也没有理由欺骗我什么。
“别看我，这么复杂的事情，你自己决断。”刘芳双手一抱，靠墙站着，一副闲事不管的样。
秦柳和武空明还在相互指责，互说对方的不是。
他们越争吵，我越发感觉，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而秦柳说的，倒是和我之前想到的对应上了。
我也一直担心，从这里送出去的人，会有问题。
“航子，你现在多少能耐了？”秦柳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能耐？”我皱着眉头问。
“没能耐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点，我有办法证明我说的是真的。”秦柳催促道。
我想了想，道：“左手能打魂，右腿能魁星踢斗。”
“够用了！”秦柳说着，看向武空明，“你不是说你是正常的修道人士吗？让我兄弟打你三拳。”
武空明怒道：“凭什么只打我？小兄弟，你也打他三拳，我保证他原形毕露。你好好想想，他为什么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任务的？为什么知道你有能耐？这正常吗？”
这确实不正常！
相比较起来，秦柳确实疑点重重，武空明所说的，也都句句在点上。
而秦柳指责武空明的，则有一种张口就来，空口无凭的感觉。
我大脑虽然乱，但很清醒。
如果有问题的是秦柳，他应该对武空明避之不及才对，不可能主动来找他对质。
反观武空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抗拒见到秦柳，这似乎能说明一些问题。
除非秦柳跟我玩反向心理，要不然，一定是不正常的他更为正常。
不管了，既然躲不了，那就都揍一顿。
一个是我好哥们，怀疑他会伤害兄弟情。
一个是我指望着出去之后能指点我解决爸妈被借命的修道高人，若得罪了他，怕是不好收场。
但是，我和秦柳的兄弟情，经得起考验。
武空明如果真是高人，也一定不介意我验证一番。
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别争了！我都要印证一下。”
我故意板着脸，不想让他们看出我内心的摇摆。
“你说，怎么印证。”我看着秦柳。
“简单。我是诡，你打我，三魂七魄就会分离。他说他是人，你打他，他的魂魄也被被从他身子中打出来。”秦柳道。
武空明抗议道：“你这算什么印证？他一拳下去，随便一个什么诡，都能被打得魂魄分离。小兄弟，你别信他，诡最擅长的就是变成别人的样子。你这个兄弟是假的。”
“我真不真，我兄弟自己会决断。但你真不真，确是能直接验证的。航子，还等什么，动手啊。”秦柳催促道。
我看看他们，心中确是更钟情于先验证武空明。
秦柳毕竟是诡，就算他是假的，我处置他的办法也更多。
但武空明，我之前确实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人这个事。
“道长，安全起见，我只能验证一下，得罪了！如果你是真，出去之后，我会向你赔罪。”我一脸真诚地说道。
武空明眼神犀利，冷若冰霜地瞪着我。
半晌，道：“这对我不公平。你知道的，我在这里进行过飞升转正，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就和你之前收的那个要锯你们腿的人一样。他本质上是人，但已经有了诡的属性，你说他是人是诡？”
他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你别听他胡扯，先打了就知道了。”秦柳催促道。
“得罪了！”
我嘴上歉意，左手却蓄满了力。
不等武空明再说话，我一拳朝着他的胸口打了上去。
确实有东西从他身体里面出来了。
不过，不是魂魄，而是黑雾。
“我去！”
一直靠墙站着看戏的刘芳，这会儿也发出了惊呼声。
看到这一幕，我也不由得愣住。
心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我其实是挺希望他真的是修道高人。
被打出来的黑雾，很快又回到了武空明的身上。
“你还要狡辩什么？你就是黑雾本身。”秦柳厉声道：“居然想利用我兄弟的单纯，想让他代你逃离四号楼。可惜你千算万算，把我算漏了。”
武空明愤怒，辩解道：“我都说了，我是进行过飞升转正的人，被黑雾侵袭有什么稀奇的？”
“小兄弟，我还得感谢你呢，你这能力，能帮我净化黑雾。出去之后，我立刻告诉你怎么救你爸妈的办法。就当是一笔交易，谁也不欠谁。”
我冷声道：“我能净化黑气的，不是左手，而是右脚。”
“这有区别吗？”武空明的神态和语气显然气急。
“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左手出击，不分敌友，都是伤。右脚不一样，是真正的趋吉避凶。”我道。
武空明眼角和嘴角齐抽，脸上的肉也丝丝颤动，“你说的是没错，但这还是对我不公平。现在，轮到你验证他了。我就不信，他真的是你的好兄弟的诡魂。”
秦柳双手一拍，摆了个黄飞鸿的战斗架势。
这可是我们儿时经常玩的，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一瞬间，我的记忆，又回到了少时和秦柳一起“打架玩”的岁月。
那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天塌下来有大人扛着，我们只管胡闹只管玩。
想不到，岁月匆匆，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需要我们扛的年纪。
“别发呆，动手啊！”秦柳催促说。
我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准备好，然后打了他一拳。
一拳下去，秦柳顿时变得三头六臂。
这种魂魄快要分散的画面，我可太熟悉了。
之前强行代王萌萌去狮子山，玉佩碎裂之后，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心中激动，这确实是秦柳。
我急忙将他分离的魂魄扶正。
缓了好一阵，秦柳这才回复了魂魄一体的状态。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秦柳冷盯着武空明。
“哈哈哈哈哈！”武空明突然狂笑起来。
他的脸，变得非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