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锯腿的护工,是精神病人。
他正处在病情发作时间。
精神病人病情发作的时候,可能会伤害他人,也可能会伤害自己。
我将我的猜想说出来后,红狼骂了一声“神经”。
他很小声,像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
同时,红狼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他对精神病人,好似真的不太上心。
伴随着锯腿声,里面还传出说话声。
我跳起来看了一下,是锯腿护工在自言自语。
我们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虽然很听不清他具体在说什么,但他的语气,竟然显得兴奋,好似锯掉他的腿是在完成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让我又想到了被我摘来了的那副画的名字:感恩再造。
难不成,这名精神病护工,是在完成对他自己的改造?
再仔细一听,他的言语中果然有一句是“终于轮到我了”。
我听得一阵毛骨悚然,如此残忍自虐的事,是怎么用兴奋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
“狼队,会不会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操控着他?”我问道。
红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急忙看了一些手上的个人终端。
异能量检测,果然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红狼神色骤然紧张,左右看了看走廊,如临大敌一般。
“快,把面具戴上。”红狼边说,边从包中拿出面具戴上。
我急忙照做。
我开着阴阳眼,能看到诡,但如果操控这里的,不是我能看见的诡呢。
戴上面具后,这里的世界看得我惊诧不已。
我只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能量线,根本看不清其他东西。
但看向红狼的时候,他又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这种扭曲的模糊感,让我感觉到非常不适应,差点都要吐了。
确认没有什么东西会攻击我后,我急忙将面具摘了下来。
看着实实在在的环境,我的不适感这才得到了一些减缓。
红狼也摘下了面具。
看得出,他对戴上面具后的世界也非常的不适。
“这地方太诡异了。全是异能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红狼说道。
正说着,里面的锯腿声突然消失了。
我们互看一眼,齐齐跳起来去看里面的情况。
锯腿的护工消失了。
已经流淌到门口的血预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幕是真实的。
如果说上次给六子手脚重组的那些人不是人,所以能原地消失,那这次锯自己的,真真切切是个人,他是怎么消失的?
只有一种解释:操控这里的东西让他消失。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现在我和红狼都是清醒的,如果一个不小心也被控制了,那就失去了自救能力。
这,或许就是违规的后果。
我们一直到处乱跑,一直做好奇宝宝,甚至多管闲事,已经违反了好多条规则。
“少自己吓自己。去他娘的狗屁规则,老子就是不信怎么着?”红狼冲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吼,“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和老子单挑,别像乌龟一样藏头露尾的。”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如此动静,若是在正常的精神病院,肯定会得到很多精神病人的回应。
最终,我们只能无功而返。
回到307时,刘芳已经醒了。
“干嘛把我绑在这里?快放开我。红狼,你不要公报私仇呀!”刘芳怒瞪着红狼,又看向我,“你这样对我,可是违反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刚刚你老公出来了,差点把他干掉。”红狼冷冷说道。
刘芳双眉一锁,骂道:“放尼玛的狗屁,我哪里来的老公?你编理由也编得像一点。”
“你怀孕,难道不是你老公所为?”
刘芳一愣,表情渐渐有些扭曲,好似明白了什么。
“快放开我,不然杀了你们这两个狗崽子。在老子面前,你们两个的能力一文不值。”刘芳突然怒道。
红狼见状,反而笑了起来,“哦豁,第二人格个第三人格同时出现了。”
看刘芳的表情,确实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的第三人格,确实也是基于自我保护而产生的狂暴人格。
现在她被这样捆绑在床上,出现也是正常。
刘芳嘴上威胁着,身子也剧烈挣扎,床被拉得咣咣响,随时都能散架。
捆在她身子和手脚上的带子,也似乎要被生生拉断。
红狼挥起他的狼爪形态的手臂,就要让刘芳物理闭嘴。
我急忙将他拉住,“我有办法。”
说罢,我左手蓄力,上去对着刘芳就是一拳。
魂魄震荡,刘芳瞬间就没了动静。
“你他妈下手比我还狠。”红狼道。
我没理他,而是抬脚提了刘芳一脚。
几秒后,昏迷的刘芳又醒了过来,“干嘛把我绑在这里?快放开我。红狼,你不要公报私仇呀!”
她的话,和刚刚说的一字不差。
“你这样对我,可是违反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看到刘芳看我,我心中默默念出了她刚刚对我说的话,果然依旧一模一样。
“可以了,她正常了。”
红狼也看出来了,但对把刘芳放了持反对意见。
他担心刘芳能在所有人格中自由切换,突然切换出其他人格攻击我们。
红狼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如果把刘芳一直捆绑在这里,搞不好只会让她的其他人格变得更强更狂躁。
在我一通劝说下,红狼可算同意把刘芳放了。
但他对刘芳,始终保持着百分之百的警惕。
很明显,如果被刘芳的第二人格攻击的话,红狼一定会失去他的变身能力。
一直在相互戒备中熬到了七点。
这个时间段,整个医院静悄悄的,一点异常事情都没有发生。
“白天是我们的休息时间,我们不受护工规则的限制,可以好好探一探。”红狼道。
“别忘了,大门口可是贴着十二天探视规则的。上面的内容全不见了,我没不知道具体的规则内容,根本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搞不好一做一个错。”
刘芳道。
红狼不屑冷哼,“老子才不在乎那些狗屁规则。我就是要违规,看它们能把我怎么样。”
昏黄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我们站到窗口,看着天边的晨阳。
沉浸在美好的景色中时,我忽然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