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开车的小伙,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回到精神病院,他几乎是逃着下车。
特事科的人都一脸严肃地站着,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时刻。
看到刘芳从车上下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开车的小伙差不多:抗拒,害怕,敌意十足。
好似,来的不是特事科的战友,而是不共戴天的大敌。
之前非常暴跳的红狼,此刻也冷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的手,从刘芳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按在腰间的枪上。
刘芳则一脸傲然,就像是归来的女王,在检阅她的部队。
气场之强,也就贺强堪堪能震住。
贺强早做好了迎接刘芳回来的准备。
他手中抱着一个包,走到刘芳面前,将包递给她,强势而又柔情地说了一句:“欢迎归队!”
刘芳哼了一声,将包借过,眼神诡秘地扫了贺强一眼。
很快,贺强一个手势,有特事科队员给我也递上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包。
“黑蛛,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带李航认熟里面所有装备的作用和用法。”贺强道。
“是!”
黑猪答着,快速走到我身边,又将我拉倒一旁蹲下,让我拉开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
包里面,有很多以前我就熟知的东西,比如桃木剑、符、黑狗血、柳枝等等常规的打诡用品。
还有一些是特事科研发黑科技,花样非常多样。
黑蛛不愧是贺强身边的得力骨干,对这些装备的了解,如数家珍。
其中一把枪,竟然拥有和我的左手类似的效果,但又不完全类似。
它是用于防范特事科的人被诡附体的。
使用这种枪后,能把附体的诡打出来,但不会伤害人本体的魂魄,效果非常奈斯。
还有一个是人脸面具。
“你别小看这个面具,它功能非常齐全。自带阴阳眼效果,夜视效果,防毒效果,检测到有强攻击性的诡时,可以自动发射攻击电波。”
“最主要的,当我们面临来自内心的恐怖事物时,戴上它,对方就看不到你的表情,不知道你怕是不怕,能大大替身你的心理素质。”
听起来非常牛批,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杠一句,既然恐惧来自内心,戴面具有用?这是自欺欺人还是欺诡呀!
这种很影响士气的话,我自然没说。
最后,他还给我发了一个属于我的个人终端,抬手就可以直接呼叫对后,还能实时知道队友的去向和生死存亡。
除了之外,它还能检测主人的心跳、情绪等等,以便随时提醒主人注意调整。
虽然只是比一般的手表大点,但这是特事科研发出来的集大成者产品,非常的高端前卫。
刚好三分钟,黑蛛给我讲解清楚了包中所有装备的作用。
本来原计划是贺强和红狼一队的,但现在我真把刘芳请来了,组队就调整为我、贺强和刘芳一队,红狼和黑蛛一队。
谁料,红狼却跳出来反对:“贺队,我申请和李航、奶妈一队。”
我惊诧之余,这才得知,原来刘芳在特事科的代号是奶妈。
她正常人格的内里是给人提供buff,这代号听起来虽然有点那啥,但还挺适配。
我悄悄观察了一下刘芳,她似乎对这个代号没什么意义,表情非常淡然且傲气,颇有一种“我是奶妈,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遭受苦难”的气势。
红狼的话,让所有人都很震惊和不解。
他之前可是已经到了用逼着我退出的地步,现在怎么主动提出和我组队?
“红狼,你……”
黑蛛刚想说话,被红狼打断,“是,我之前是希望他死都不希望他参加这次任务的。但他既然参加了,那我只能把他当成战友对待。你和贺队的能力更适配,你们俩一队才是最合适的。为了完成任务!”
黑蛛和贺强互看一眼,便没有驳斥红狼的话。
显然,确实应该是贺强和黑蛛的能力更适配,但之前贺强为了照顾我,才让黑蛛和我组队。
“那就你们三一队。事不宜迟,开始任务!”
贺强说着,拿出一根红绳。
是他们用来围住精神病院的那种带有某种神秘能量的红绳。
他先把红绳缠在自己手上,然后将另一头丢给黑蛛。
红狼也照做,拿出红绳缠住自己的手后,将另一头递给刘芳,道:“你跟我身后,李航在最后。”
这样的安排,我突然感觉,他是不是在保护我。
因为如果刘芳的第二、三人格出现的话,肯定是优先偷袭他,而我因为能看到刘芳的动作,可以提出惊醒或者防御。
但红狼之前那恨不得我死的表现,我又感觉,脑补他在保护我,这是有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贺强一声令下,率先跨过警戒线,走进黑雾中。
黑雾其实并不是浓到完全看不清道,事实上是有十几米的可见度的。就算距离我们最远的四号楼,也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奇异的是,贺强跨进黑雾中后,他就立刻消失了。
但和他有红绳相牵的黑蛛却不受影响,红绳也没有断开。
我们手上戴着的个人终端,也在这一瞬间检测不到贺强的存在。
我暗吸了一口凉气,心说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我主动要求参加救援,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怕死。
恰恰相反,我主动,就是为了解决提前死这个问题,毕竟是涉及到了王萌萌。
红狼在跨进黑雾之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但没有说话,而是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刘芳也没犹豫,快速跟了进去。
我在走近黑雾的那一刹那,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好似有什么波荡了我一下。
跨进黑雾后,看着前面的东西,我瞬间呆住。
我们的眼前,居然不是现实中的精神病院,而是非常古朴、陈旧,又强烈年代感的医院大门。
大门上有两个标志,一个是医院的红十标志,另外一个是硕大的红色五角星,柒块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
回身望,什么都没有。
没有黑雾,没有景致,没有天,没有地,一切都是虚无。
只有陌生的医院矗立在前面,孤独得令人绝望。
贺强和黑蛛没了踪影,只有和我捆绑组队的红狼和刘芳,站在大门口,露出和我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