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符，我不由得停了下来。
我自认对符篆没什么研究，仅有的认知，完全来自于僵尸电影和诡片。
我只知道，符有很多种类。
但看着眼前的这些符，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它们的信息。
“怎么了？”见我站着不动，萧队长问道。
他这打断，我脑中浮现的那些信息，全部烟消云散。
再想，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就像是某个事物的灵光乍现，如果不记下来，过了就过了，根本记不住。
“这里贴这么多符，有那些东西出入吗？”我问。
符咒信息出现在我脑海的事，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说。
副院长接话道：“这里的很多病人都自称能见到诡，有诡追杀他们。贴这些符，能安抚他们的情绪。”
听这话，副院长知之不详。
他应该不属于特事科的人。
我每个角落都扫了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别说诡了，这么多符贴着，连诡气都没有。
当房间中此起彼伏的凄厉叫声，配上这些形式各异的符，使得这里真真想是个冤诡集聚地。
这里的房间，全都是用大铁门封着，只有一米六几的高度位置有一个很小的窗口。
从那些窗口上，要么看到一双双神情各异的眼睛，或者是狰狞的嘴，又或者是从里面伸出一只只手在乱抓。
陪同我们一起的两名警卫，遇到伸手乱抓的，直接很是不客气的用手中的警棍猛打他们。
恐怖的是，那些手越是挨揍，里面的人叫得就越慌。
“走正中间，一定不要靠近。如果被他们抓住，轻则扯掉你一把头发，重则可能扯掉你的耳朵，抓瞎你的眼睛，甚至要了你的命。”副院长冷森森说道。
他特意看了我一眼，强调道：“我不是吓唬你。我说的这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我点头作为回应。
快到这层楼的尽头时，副院长可算停了下来。
“里面就是李瑁！”
前半截楼道，左右两边都有对称的房间。
这里，却只有左手边有房间，而且还加固了一层钢筋。
门锁也是采用了电子锁了手动铁锁相结合。要输密码，还要用钥匙。
就要看到残忍杀气的杀人犯了，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和这种人面对面，心中的滋味很是难以名状。
门锁打开后，副院长带头走了进去。
我不禁一愣，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外面这么严防死守的意义是什么？
跟进去后，我才意识到我肤浅了。
里面还有一个铁笼，李瑁就关在铁笼里面。
铁笼里面有一张床，一个马桶，再无其他。
屋里面，还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对着他，可以说是隐私全无。
不管是不是基于对人犯的同情，反正我是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对于李瑁的防守，还不止于此。
他脚上戴着镣铐，长度是不足以让他走出铁笼。
他还戴着嘴套，浓浓的汉尼拔既视感。
只是，他的眼神，没有电影中的汉尼拔那么犀利睿智。
看起来，有些空洞无神和冷漠迷茫，符合一个长期被如此监禁的人该有的眼神。
“你可能会觉得这样有点过。但你想象一样，如果下一秒他就会咬掉你的手指或者耳朵和眼睛，你就觉得这样的防护很有必要。”
副院长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想法，我明明什么都没问，他就主动说道。
两名警卫开门进去，将戴在李瑁嘴上的嘴套解下。
看到他的全貌，我更觉这个人人畜无害，完全想不通，他这样一阵朴实无华的脸，是怎么干出那几起令人闻风丧胆的事的。
李瑁就那样看着我们。
对于陌生人来探视他，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点惊讶，一副生死看淡，稀松平常的样。
“我想单独和他谈谈。”我说。
“不行，你这样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副院长反对得非常彻底。
“没事，我就站在外面。他戴着脚镣呢，伤不到我。”我说。
副院长还是不同意。
萧队长道：“就让他单独聊聊吧。我们在外面等着，有事我第一时间冲进来。”
“但这不符合规矩。”副院长表情纠结。
”出问题了我负责。“萧队长说。
副院长叹息一声，又严厉叮嘱我好一阵，这才带着萧队长和两名警卫到门外等。
萧队长临走，我还让他把这里的监控摄像关掉。
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接下来和李瑁的谈话。
萧队长同意。
直到监控摄像关了，我才走近铁笼。
在这过程，李瑁就只是看着我，并不主动说话。
他脸上的伤痕，看着有些骇人，那是他撕耳朵时候留下的伤疤。
“李瑁，楼房村人，三十年前因为砍杀妻子而被判刑，是你不？”我问。
他只是定定看着我，一言不发，就像是一个假人。
我又尝试性地问了他一些问题，他还是哼都不哼一声，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你老婆让我来的。”我干脆直接开大招。
如果这样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那这次的交谈就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我会申请强行把他带走，等他见到他老婆了的诡魂了，我看他说话不说话。
没想到，李瑁却有了反应，而且反应不小。
他双眉一耸，双目紧凝，双手啪地拍在铁笼上，拖着脚镣往前走了两步。
听到动静，等在外面的萧队长立刻冲了进来。
“没事。”我急忙说道。
萧队长观看了一下情形，朝我微微一颔首，示意跟进来的两名警卫和副院长跟他出去。
“你说什么？”李瑁问道。
他的声音非常苍老，符合六七十岁的老人的嗓音。
“我见到她了。她还是在她死时候的地方。她在等你！”我直言道。
一瞬间，李瑁开始全身发抖，险些站不稳。
他牙齿发出的嘚嘚声，清晰可闻。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见到她了？”李瑁颤抖问道。
我说了说了几句只有他们夫妻两才知道的话。
那是我临走的时候诡夫人特意告诉我的。
李瑁果然记得他们夫妻俩之间独有的小秘密，刹那间激动地不能自己。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要欺瞒，我就带你去见她。当然，如果你害怕她会索命，这你可以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说。
李瑁突然间又哭又笑，形态之诡，看得人心里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