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张鑫成的眼中燃烧起炽烈的野心火焰……
在飞驰的灵车内,唐韵与夏子衿二人正互诉衷肠,面上皆是淡然而含蓄的笑容,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潮涌动,仙途中的风云变幻在此刻已悄然显现。
邓轩在旁听得不由得苦笑摇头,古峥则是强忍着笑意,他们这位少主遭遇如此修真界的“桃花劫”并非首次。早在境外的一次顶尖仙门宴会上,曾有异国仙子与一位超级修炼世家的女眷因他而争斗不止,甚至在众多修士面前动手较量对于此等情形,在他们眼中已然算不得什么大事。
夏子衿轻轻一笑道:“唐师妹与他相识已久吧,此人品质如何呢?”
唐韵嫣然回应:“自然,他乃是我心仪之人,拥有浩然正气、担当重任的胆识,深具同理之心,并能予人安稳之感。”
“若是我的道侣能够像他这般,那我这一生便再无遗憾了。”唐韵鼓足勇气坦诚而言。
夏子衿一愣,观唐韵神情极为认真,并非戏言。心中疑惑顿生,不知邓云究竟给唐韵施加了何种奇异的迷魂秘术?此人真有诸多美德么?
夏子衿默然无语,她对邓轩的认知并不多,仅停留在六年前那一段困顿潦倒的记忆中。而眼前的邓轩却已焕然一新,无论面对何人何事均能泰然处之,身上流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虽偶尔会显摆一下修为,但这六年邓轩所经历的一切,恐怕远超常人的想象。
“风铃居已至!”邓轩的话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再见!”夏子衿挥挥手,提着包裹下车,走向名为风铃居的修炼之地。
邓轩问唐韵:“你这次要去何处,还是回你的故乡修炼洞府?”
“嗯!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略有所记。”邓轩回答。
“还是由我来指引路径吧。”唐韵取出一张蕴含阵法的地图,输入目的地信息。
随后,她微扬秀颜,望着邓轩道:“邓轩师兄,夏师姐对你似乎颇有情意,你们只是普通的同门关系吗?”
邓轩回应:“确切地说,她是我的雇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说我们是朋友,那就应当视作朋友。有些事情,不宜明言。”
唐韵沉默片刻,继而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她深知邓轩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撒谎,这样的答复已足以让她满意。
二十息之后,邓轩将唐韵送到其住所楼下,那是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凡人住宅区。
“请上楼坐坐?”唐韵热情地邀请道,“我为你烹煮一壶清茗。”
“乐意之至!”邓轩欣然答应。
唐韵与邓轩一同登楼,而古峥则留下,在原地静候。
唐韵的家中陈设简朴雅致,且被打扫得纤尘不染。
“韵儿,回来啦?”屋内走出一位面色苍白、显得颇为虚弱的妇人,然而她嘴角依然挂着温馨的笑意。
沈文君朝邓轩点头示意,“欢迎光临陋室。”
作为母亲,她还是头一次见唐韵带男性客人回家。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修士,沈文君开口问候:“邓轩师弟,你好。”
邓轩也恭敬地回应沈文君:“沈姨,您好。我听说令嫒的母亲身体抱恙,只是今日看来,沈姨的身体状况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唐韵忙过去搀扶住母亲,柔声道:“妈,您先好好休息,待会让弟子招待客人就好。”
“不妨事。”沈文君慈祥地笑了笑,“我这点小病痛并无大碍。”说着,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间修为不稳,口中渗出血丝,面色苍白得宛如白纸一般。
“娘亲!”唐韵瞧见此景,焦急之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丹药!丹药在哪里?我去取来!”
邓轩目光一凝,开口说道:“唐韵,让我来为伯母诊察一番吧,看她如今的状态,显然是修为遭受重创啊。”
他迈步上前,立于沈文君身前,手中瞬间多出几枚灵针,随后轻盈地刺入沈文君的几个关键修炼穴位之内……
唐韵惊讶不已:“你会修炼医道?”
“略知一二罢了。”
邓轩淡然应道,一边说着,手中的灵针微微转动,刺激穴位。
体内真元徐徐注入沈文君体内,疏导其经脉与脏腑,尽可能减轻其痛楚。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后,沈文君的脸上才渐渐恢复了几分红润!
“多谢小哥,我感觉舒服多了。”沈文君微笑道。
唐韵忙将母亲扶坐下来,满面忧愁,她母亲的病情日益沉重,该如何是好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娘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一直在服用灵丹妙药,但似乎并无好转迹象。
这让她万分焦虑。
如此持续下去……
邓轩开口问道:“唐韵,伯母这病状已有多少载了?”
“大概有六七年了。”唐韵紧锁黛眉,答道,“自从那次查出病因至今,一直没有痊愈,整个人都被这病折磨得虚弱不堪。”
唐韵眼中流露出满满的疼惜之意。
邓轩拧眉问道:“伯母所服之药,乃是灵丹还是草药?”
“是草药。”
唐韵回答说,“之前的医师给母亲开了药方,之后便一直沿用这个方子,虽然病症略有缓和,可是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
“多次前往仙府求医,仙府也无法治愈,只能依赖这个药方。”
邓轩淡漠地道:“症结所在,恐怕就在这药方之中。”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伯母早年的病症,应该与修真者的肾元受损有关。
医院方面束手无策,你们这才转向寻求草药治疗的吧?”
“你怎么知道?!”唐韵瞠目结舌,没想到邓轩竟猜得如此准确。
“嗯,正因为此药方存在问题。”邓轩淡然道,“这位草药师的确功力深厚,能够让伯母的肾元受损之疾得到缓解,并未继续恶化。”
“然而,他开出的药方,却又存在另一个隐患——损肝。”
邓轩长吁一口气,“常言道,药三分毒,无论是神丹妙药还是草药皆是如此。然而,传统的草药讲究调和为主,因此,调配得当的药方,其中的毒性可以相互抵消。”
“然而伯母的病情太过严重,这位草药师只能冒险开出一方来救治。”
“只是,这方子应该是他独创的,凭借多年的实践经验琢磨而成,对于修炼者肾元相关的顽疾确有奇效,救了伯母一命。”
“但它却有一个致命短板,那就是伤肝。”
“只因他在配方中误用了两味药材。”听到这里,唐韵心头一颤,“那现在怎么办?邓轩,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邓轩神色平静地道:“能,不过最好还是让我亲自去验证一下情况。”
闻声,唐韵与沈文君的双眸之中皆绽放出一丝精光!
沈文君轻声道,“年轻人,那位老中医可是周围百里内的仙医圣手,在江城之地享有赫赫威名,他开出的丹方,无人胆敢质疑其威严。”
邓轩淡然一笑,“沈姨,您放心,我不是要去挑战他的威严,只是想印证一二,更重要的是,去向前辈讨教。”
邓轩话语虽谦逊,然而以其精湛的医术修为来看,天下间竟还有何人能令他主动登门请教?
唐韵思量片刻,“你,是想去会一会这位老仙医吗?”
邓轩微微点头,“这是救治沈姨的唯一办法,虽然我可以直接为你开具一剂丹方,但这并非最为稳妥之举。”
“唯有亲临现场,向老仙医请教丹方所需灵草的来源与性质,我才可确保有十足把握。”
像邓轩这样的医疗高手,仅凭沈文君身上散发出的一缕淡淡药香,便可轻易辨识出其中包含何种灵草、何种成分,并加以改良,消除其中的有害杂质。
然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依然决定谨慎行事,毕竟关乎唐韵母亲的生死存亡,丝毫不能疏忽。
唐韵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好,我带你过去!”
看着母亲多年来深受疾病困扰,她内心痛苦至极。如今邓轩给了她一线生机,无论如何也要紧紧抓住!
沈文君见此情景,轻轻叹了口气,告诫唐韵道,“韵儿,到了那里以后,一定要对老仙医恭敬有加。”
“虽然这份丹方并非尽善尽美,但它确确实实延续了我的生命……确切地说,老仙医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而非敌人,明白吗?”
唐韵重重地点了点头。
邓轩在心里默默点头称许,怪不得能培养出如唐韵这般明理懂事的女儿,沈文君显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她所依赖的那份丹方既拯救了她的生命,却又带来了新的痛苦,但她却并无半分怨言,反而是语重心长地告诫唐韵,足以显现其人品高尚、格局宏大。
沈文君叮咛完唐韵之后,又含笑看向邓轩,“年轻人,那就麻烦你了,又要劳你奔波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沈姨,无妨。”邓轩微笑着回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唐韵与邓轩匆忙出门而去,直奔那位老仙医坐堂的医馆。
医馆外观古朴典雅,宁静致远,门前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显现出极高的人气。
邓轩二人遵规守矩地加入排队队伍,静静地等候着。
唐韵提醒道,“老仙医每逢下午六点半就会准时闭馆。”
邓轩神情安然,“那就等等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急事。”
半小时后,终于轮到了邓轩二人就诊。
此刻已近六点半,医馆内走出一位年轻的侍女,向着等候的人群宣布道:“各位请先散去吧,明日再来,他们是今日最后一位接受诊治的客人了。”
人群中顿时一片失望之情流露,也有人颇为不满地叫嚣起来,“怎么回事?我们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怎么可以突然说不治就不治了?真是架子十足!”
开口的是一位中年修士,魁梧腰阔,充满修炼者的剽悍气息,周身隐约有符纹流转,颈间悬垂着一条显眼的金镶灵玉锁链。
他满脸愠怒地踱步而来。
身旁挽着他臂弯的中年女修,亦是撇嘴讥讽,“同太乙神医讲明!我等财力雄厚,今日诊病之资,愿以双倍奉上!&39;&39;
&34;没错,你觉得我会缺少修行资源么?&34;
魁梧修士满脸得意。
少女不屑地撇了撇嘴,“抱歉,这是我祖父定下的门规!”
提及的这位祖父,正是江城赫赫有名的仙医,无数权贵高人恳求其出手治疗,又岂会在乎他们这点微薄的灵石?
更让少女不悦的是这对中年男女的态度。
二人愤愤不平地嘀咕,“什么门规!一个看病的散修,竟自诩天骄,摆什么谱儿!”
魁梧修士面露不悦,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邓轩二人身上,取出几张上品灵晶,掷于邓轩面前,冷声道:“拿去,退下一边,此名额,我要定了。”
邓轩毫无反应。
那女修尖声呵斥,“喂,聋了吗?”
“滚!”
邓轩只是淡淡回应一句,随即牵着唐韵的手,向内室走去。
魁梧修士勃然大怒,“摆谱、装蒜!”
他疾行几步,欲要伸手推开邓轩的肩膀,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一个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