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
薄令斯喊她。
迟欢没搭理他,在花房门口的水龙头下洗干净手朝外走。
薄令斯一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管他这么走了?
他连忙推着轮椅要跟上她。
这花房面积虽然不小,可周围全都是花架子,他想在这里掉个头真不简单。
见迟欢已经出了花房,薄令斯急了,索性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单脚撑地,将轮椅掉了个头后,撑着轮椅一点一点的往外走。
他真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贱!
他太心急了,这次在白城出事,在黑暗的废墟下度过的十多个小时,是他人生中最清醒的十个小时。
他认真梳理了他和迟欢的关系,也把这么多年来的事情全都整理了一遍,这次死里逃生让他太过振奋。
他迫不及待的想跟迟欢交流,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壁垒。
结果,过火了。
就在他推着轮椅出了花房,他歇了歇,又推着轮椅走了两步,再抬头就见不远处的树下那抹熟悉的身影。
迟欢站在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薄令斯听到了自己心尖坍塌的声音,他薄唇高高扬起,说道,“真不管我了啊?那我只好慢慢挪回去了。”
迟欢没理他。
薄令斯抬脚摸了下鼻子,单脚蹦跶了两下,去轮椅里坐下。
他滑着轮椅到了她身边,主动伸手去牵他手。
“别生气了,我错了。”
迟欢缩回手,“没生气。”
她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别墅那边走。
薄令斯突然问道,“我是现在好看,还是以前好看一点?你喜欢那种?”
薄令斯从小就过的精致。
希妍以前是专业的芭蕾舞者,后来怀孕生了薄令斯后舍不得让人带孩子,毕竟她出去演出的话,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很正常。
后来希妍一咬牙,索性退了下来,成了芭蕾舞老师。
她跳舞好,教的也好,不少学生慕名而来,收入颇丰,在吃穿住行方面就没亏着薄令斯,以至于薄令斯从小就到就是一个精致的贵公子。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又因为性格内向不爱出门野,皮肤比霍荆远他们白了一个度。
像这种寸头,偏小麦色的皮肤,他还是尝试。
迟欢说道,“你很无聊?”
“很无聊。”
“那就去看书,你不是在医院里带回来几本书和文件?”迟欢一垂眸就能看见他头上贴着纱布的那处。
她皱眉,下意识就想幸好这伤在头顶,这男人打理好发型后就看不见了,不然还真的很碍眼。
“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
“聊聊未来。”
迟欢淡淡道,“未来是过出来的,不是用嘴皮子说出来的。”
薄令斯默了默。“我会对你好的。”
迟欢瞥了他一眼,“恩。”
薄令斯倏地扭头,在她推着椅背的手的手背上亲了一下,说道,“我发誓。”
迟欢:“……”
转眼间,一周过去了。
薄令斯头上的纱布拆了,只要每天涂药就可以。
晚上洗过澡后,迟欢给他擦完药,转身放药再转过身来的空隙,薄令斯的头就抵了过来,不断的蹭她手臂。
他头发长得挺快,刺的她手臂痒。
她抬手推开,“薄令斯,老实睡觉。”
“睡不着。”
“随你。”
她刚躺下,薄令斯就凑了过来,很不要脸的把她抱在怀里,亲她耳朵,“睡吧。”
迟欢忍无可忍,“你这样不热?”
现在已经六月下旬,晋城气温二十多度,已经到了要开冷气的地步,他还在这里挤。
听了这话,薄令斯转身拿过遥控器将空调打开,调了下温度又凑过来,“这样就不热了。”
迟欢:“……”
她简直服了这人。
她严重怀疑薄令斯在白城的时候把脑子砸坏了,最近这言行跟以前那个斯文儒雅的薄教授丝毫不同。
跟个粘人精一样,情话捻口就来。
“改天去看婚纱?”
迟欢闭着眼睛,“闭嘴,睡觉。”
“我想去看婚纱,听子篆说他们这两天也在看婚纱,月牙的婚纱倒是早就准备好了。”薄令斯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说道,“我已经打电话联系好了,这几天在家没事做,不如去看看。”
迟欢淡淡道,“你看你穿。”
“可以。”
“……神经病。”
“我……”
迟欢猛地转身,抬手捂住他嘴,很凶的说道,“再不闭嘴你去睡客房!”
薄令斯亲了下她掌心。
“好的老婆。”
迟欢:“……”她真的要疯了,她觉得给薄令斯检查脑子这件事迫在眉睫。
第二天一早。
希妍和薄润来看安之,顺便在这里吃了早饭。
薄令斯还在陪安之在吃,迟欢三人吃完之后去了客厅。
“这两天还好吧?”
迟欢点头,“挺好的。”
“那就行,有什么需要或者其他事情,不要憋着,可以跟我和你爸说。”
迟欢在次年点头。
希妍想到什么,又说道,“你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跟你爸会解决好的,你跟薄令斯已经结了婚,你爸妈也不可能让你们在离婚,无非就是气你们瞒着他们。”
“我知道。”
今天是带薄令斯去检查的日子,薄润正好去医院上班,就来这边一趟,看看他们,顺便带着薄令斯去医院做检查。
迟欢本来不想去的,结果薄令斯缠人的很,非要她一起。
在公婆面前,迟欢也不好推脱,只好跟着去了。
做检查时压根不用迟欢带着去,这里的医生护士全都认识他,亲自推着他去做检查。
迟欢看着他进了检查室,扭头看了眼薄润,欲言又止。
薄润笑道,“怎么了?”
“爸,我觉得薄令斯可能需要做个脑补ct。”
“恩?”
迟欢抬手点了点脑袋,说道,“我觉得他自从回家后,脑袋有些不正常,话明显多了很多,而且……而且总说些以前他不会说的话。”
闻言,薄润挑眉,放下手里的报纸。
“变化很大?”
“很大。”
薄润脸色严肃了一点。
当初薄令斯在白城的时候已经做过身体检查,说是除了伤之外没有大碍,薄润也就没管,现在听迟欢一这么说,他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