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笑的都要岔了气，啧啧称道：“好一个雨露均沾。”
这词用的很妙。
苏慧晴狠狠瞪了眼方菲，三分讨好的语气：“阿耀，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季瑾我哥你都熟，你去他们也不会在意。”
盛大少傲娇：“他们不在意我在意。”
尤其是苏扬，他们说话亲密无间。他和苏扬起了冲突，无论是不是他的错，阿晴都会先骂他。
他才不要去找气受。
苏慧晴就等他这一句呢，脸上笑了语气却分外可惜：“你确定，真不一起去？”
盛梓耀冷哼。
苏慧晴：“你这不怕我跟着他们跑了？”
“你敢，”盛梓耀字字威严，且带着威胁，“我什么手段心性你知道，我不舍的对你动手，可那些男人……”
方菲就凑在手机边听他们对话，闻言她撇唇颤了颤小心脏，以唇形道：“好可怕。”
苏慧晴以唇形回：“霸道总裁一般都这样。”
习惯就好。
她听惯了盛梓耀的各种威胁，都没最初那么害怕呢。
“知道了知道了，谁能比得上你。你放心，我每次对外面哪个男人心动就会认真想一想，他们都没有你有钱。”
这么顶高帽直面而来，盛梓耀心情好了几分，转而又问：“我在你心里的优秀点，只有有钱？”
“……”
方菲捧腹大笑，直言盛梓耀太过可爱。
苏慧晴深呼吸，如哄孩子般的语气：“没有，我什么都好。你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的，任何人都不够资格和你相提并论，提鞋都不配。”
方菲挑眉，没想到晴晴也挺会拍马屁的。
盛梓耀又是一声冷哼。
苏慧晴耐着性子哄：“那行，既然你不去便算了。你中午要出去吃饭吗，要不要我回来帮你带着？”
“不用。”
盛梓耀说完挂了电话，苏慧晴听着忙音，嘿了一声。
他看来又走心了，这么点事都得生个小气。
方菲搂着她肩膀，安慰：“我发现盛总和贺渊是真的像，这占有欲，简直爆棚。”
苏慧晴揉揉眉心：“有时候我是真受不了他。”
但想想他也不过是太在乎她，再说他那个暴躁症，他一在意也是真控制不住。
方菲哎呦了声：“盛总比贺渣渣强多了，盛总占有欲强，因为他喜欢你，他让你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他自己也做得到。不像贺渊，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无数，却不允许我和个男人说话。”
方菲说起来就气，不客气的呸了声。
苏慧晴看了看她，听她又聊起贺渊，她会心一笑。
十一点二十，苏慧晴便下楼。季瑾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她上车，季瑾摘下墨镜，苏慧晴本来随意的笑看她，却瞬间愣住了。
“你……”她惊愕，“你这是被谁打了？”
季瑾的眼青肿，一看便是挨了拳头。苏慧晴不打招呼拉下他的口罩，果然他的脸和唇角也都是伤口。
季瑾摇头：“我不知道。”
苏慧晴拧眉：“你没看到脸？”
“嗯，我去看那家人，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头套罩住了头。”
“看来是早就在等着的了，”苏慧晴冷笑：“看来你这次的案子也很棘手。”
季瑾温润一笑：“我知道，当时接的时候有几个同事便警告我，那几个二世祖里都是权贵，有些在白溪市扎根很深，不比曾经的裴家差。”
苏慧晴微怔：“能和裴家比？你带资料了吗，给我看看。”
裴家过去如日中天，那可是能和盛家一争高下的存在。
季瑾把资料给她。
苏慧晴认真看了一遍，确实都是二世祖，不少家族在白溪市名声很大。可也没有能和天盛、裴氏集团同等的豪门。
季瑾指了指其中一人，道：“他是霍家的私生子，至于为什么养在外面也不姓霍，我查不到。但他背景很深，霍家神秘且关系复杂，我也不敢太过唐突。”
霍家？
苏慧晴一愣，若真涉及霍家，她也不希望季瑾再管。
“这个案子……”要说服的话卡在喉咙间，却怎么都出不来。弱势方实在让人同情，只要心中有正义的人都会感觉到生气。
“你不想让我管了？那不行。晴晴，其实我爸的车也被人动了手脚，幸好发现的早，不然在路上出了事人必救不回来。”
季瑾脸上闪过担忧，却越发坚定：“但越是如此，我越发不能妥协。他们这么大的气焰，视人命为无物，随意陷害。我若退步，他们越发肆无忌惮。”
“我确实害怕，因为毕竟是个俗人。若只有我自己也无所谓，当时从事这份事业便想过最坏情况，但我的父母……我不能让步，正如正义，绝不可能给权贵、金钱让步。”
最后一句，他说的慷锵有力。
苏慧晴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深深被震撼了。
她早就知道季瑾很正，可每次见面，还是会被他的一身正气感染。
“苏慧晴。”她正出神，倏地听见有人叫她。
她下意识转头，便见盛梓耀不悦的神色。
季瑾一顿，起身，主动和盛梓耀握手：“盛总，您好。”
盛梓耀敷衍的碰了碰，回了句你好。
他圈住苏慧晴的腰，咬牙在她耳边道：“你们说什么呢，你一脸痴迷迷恋的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他了呢？”
“……”
苏慧晴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吃？你跟踪我？”
盛梓耀不屑。老子还用跟踪？查你手机定位就知道了。
盛梓耀坐下，似笑非笑看季瑾：“季先生，你的脸……勾引哪家有夫之妇被人家丈夫打了？”
苏慧晴在桌下的脚狠狠踩住他。
盛梓耀疼的一眯眼，脸上却丝毫未变。
季瑾不甚在意，反而坦然一笑：“盛总可以看看桌上的资料，我本还想和晴晴好好谈一谈，先说服她再劳烦她回去劝您。既然您来了，倒是省的多走那一步。”
盛梓耀大体看了看，便了然了。
虽然是在谈正事，可他依旧很不爽。刚才苏慧晴的目光太过赤裸，她都很少用那种崇拜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想这个，盛梓耀顿时不想和季瑾谈了。
“季先生，积德行善是好事，但要先顾虑自身有没有这个实力。我盛某人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再世活菩萨专门普度众生，这种案子要得罪一群人，于我、于盛家、于公司都很不利。”
“我是个商人，明知百害无一利，为什么要管？”
苏慧晴抢着道：“谁说没有好处，就像裴家当时一样，网友会记得你做的好事，对你和天盛的形象都有帮助。”
“别人夸句好有什么用？”盛梓耀轻嗤，语气凉薄，“当时扳倒裴家，我投入进去多少金钱、精力外人都不知道，他们一句赞美能值几个钱？”
苏慧晴和季瑾顿时沉默。
话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季瑾之所以先找苏慧晴，而不是去和盛梓耀谈，也是为这。
人自私无可厚非，谁也没有义务为了别人的事赌上一切。
他愿意，却不能要求别人也做到。
苏慧晴看着盛梓耀：“难道就这样妥协了吗？他们伤天害理的事做了这么多，甚至还敢打律师，用性命威胁人，这次若是没法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后他们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呢。”
盛梓耀的手在桌子上匀速敲着，转而抬头叫服务员，指着他们两人面前的午餐：“给我来份一样的。”
苏慧晴叫住服务员，低声道：“我们先谈事吧，十二点半就得走，等和我哥一起吃。”
盛梓耀一个冰冷眼神过来：“我还是先吃吧，免得被你和苏扬气的没了胃口。”
“……”你妹！
盛梓耀优雅用餐，季瑾用眼神和苏慧晴沟通。苏慧晴确信，盛梓耀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嘴上不留情，其实三观正的很。
她和季瑾的眉来眼去，盛梓耀低着头都感觉到了。
“阿耀……”
“我还是那句话，世上阴暗的事多了去了，见一桩管一桩，我还不得累死？现在豪门圈里哪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哪家还没个小祖宗，这么一来，整个圈里都是我的仇人。”
“盛梓耀。”
“别叫了，我听得见，”盛梓耀很快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唇角，金贵斯文如王子，“这事，摆明了就是一个霍家棘手。季瑾，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你……”季瑾倏地反应过来，“难道盛总早有准备？”
苏慧晴也愣住了。
盛梓耀傲娇一哼：“从上次苏父葬礼上你提过这事，我就有预感，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事找上门。”
他简单一查，看到和霍家相关，便知道季瑾应付不来。别说一个季瑾，就算整个律师圈内的名律师加在一起，也不见得有用。
这也就是季瑾这样的死脑筋，若换成别的律师，天价诱惑，早就识趣撂摊不管了。
苏慧晴不可置信：“阿耀，你这……就厉害了。”
盛梓耀淡然抿了口红酒，狭长的眸凝视季瑾，凉凉道：“你这律师，再干个十年转行吧，不然我真要把权贵圈都得罪遍了。”
季瑾负责招揽麻烦上门，自家老婆负责把麻烦扯到他面前，最后，他是擦屁股得罪人的那个。
什么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