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为什么要帮我

中年男人躺在床上,昨天被打看起来只是皮肉伤,却引发了他的内伤。

此时的他双眼呆滞地看着黑帐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我们来给你看病。”何梓铭走到床边,轻轻道。

慕容玄钰直接走过去,伸手拉过中年男人的手,直接把脉。

“三师弟,他又聋又哑,你这样说话,他怎么可能听到?”

何梓铭俊脸微微涨红,也站在旁边看。

屋内虽然昏暗,却打扫得干净,看来师兄妹两人,平时都是勤快的人。

因为慕容玄钰的动作,中年男人终于看过来。

看到两人,他挣扎要坐起来,也想抽回他的手。

慕容玄钰紧紧按住,朝他比划手势,让他别动。

何梓铭看得直接呆滞,见中年男人安静下来,若有所累地看着他们时,他有些头皮发麻。

“二师兄,你,还会这个?”

他指的,是他刚才与中年男人比划打的手势。

慕容玄钰没有回话,细心给中年男人把脉。

他们山谷里,也有些聋哑的孩子被带回去,他早就学会与他们交流了。

那时候娘亲说过,技多不压身,能学就多学点。

他一直最听娘亲的话,自然是都跟着学了。

沈菁茹坐在屋檐下的一张竹制椅子上,看着四个孩子忙活,她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

凌燕实在弄不懂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只知道她们似乎很有身份地位。

因为昨天那位唐夫人,明明是很不喜欢她,却不敢说出来,把她们带回府衙了。

让两个比她还小的孩子给自己看病解毒,她怎么看都觉得荒谬。

但看沈菁茹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也没有再反抗,任由阮玉笙与慕容紫唅两人折腾。

“小师姐,她脸上的毒,可是由红色雪蒿,红蜘蛛,红蚯蚓等十五毒组成,似乎是一种叫红美人的毒?”

阮玉笙仔细观察凌燕脸上的血斑块,还征得她的同意后,取了一点血闻了好久,才将毒素辨别出来。

“四师妹好棒,都分辨出来了。”

慕容紫唅一本正经地夸赞,自己从随手的小斜挎包里往外掏出笔墨纸砚,然后蹲在一张凳上开始干活。

阮玉笙见状,赶紧也弯腰凑到她身边,看她写字。

凌燕看看她们两人,又走进屋里,见两个小男孩子在给她师兄看病,她才走出来。

洗干净碗,给沈菁茹盛了一碗温水出来。

“夫人,家里没有茶叶,委屈夫人将就一下了。”

沈菁茹接过水,睨了一眼后便轻抿两下。

她看得出来,这两间屋子虽然破旧,却收拾得很干净整齐,是个勤快的孩子。

再看碗,虽然破了角,却洗得干净,所以她才敢饮。

“敢问夫人,你们这是……我们没有银两支付诊费与药费,你们就算给我们看了也没用。”

如果她能拿出银两去抓药,只怕那些人又得急了。

“凌燕,王家夫妻已经被关进大牢,出来的可能性很小了,你与你师兄,搬回你凌家吧。”

沈菁茹看着她声音淡淡:“你脸上的毒,我们可以为你解了,不收你分文,你师兄的身体,也会帮他调理好。”

凌燕猛地抬头看她,眼中有震惊。

“你说真的,我脸上的,真的只是毒?”

她轻轻抬手,抚上那块几乎占了整张右脸,比她本来的皮肤要微凸起的红斑,心情复杂。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与普通人不一样,特别是看着身边的忠仆一个个死去,她的心更是难过。

她懂事后,赶他们离开,可他们都不肯离开,怕他们走了后,自己饿死了。

每死一个人,她都会哭上很久,那种痛心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揪痛。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扫把星,谁靠近自己谁死。

可现在,沈菁茹却说,她脸上的不是扫把星的标志,而是毒?

“你坐下来,我与你详细说说这件事。”

沈菁茹让她坐下来,将整件事,王维安的谋算,细细与她说了一遍。

那些忠仆不是被她克死的,而是被王维安与慕容惠下了慢性毒,让他们一个个慢慢死在她面前。

他们想要的效果,便是为她营造一个扫把星的名声,可以将她扫地出门而不被凌老大人的门生弹劾。

图的,正是她凌家的门客资源与家产。

毕竟,凌老大人活着的时候,王维安很孝顺,对妻子也疼爱有加,谁也不会怀疑他的用心。

至于后面买她东西的人也会慢慢死去,也都是那些人背后下毒的原因。

他们就是想慢慢逼死她,这样他们再无后顾之忧了。

凌燕听完后,表情很平静。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多少也猜到一些的。

王维安没有管过她的死活,但凌家原来忠心的老仆,在抚养她长大的时候,也教她读书认字。

虽然识得不多,但她可以自己看书了,不认识的字要么跳过去,要么连蒙带猜。

至少,她是懂点理的,也隐约能猜到,一切都是她那好爹爹与继母在背后搞的鬼。

否则,唐大人问她时,她也不会说是王家。

以前,也报过官,但以前的大人,听说对方的身份后,便赶紧把她赶出来了,之后再没有了。

这次,沈菁茹让唐夫人把她带回府衙,但一大早就如以往一样被送出来,她便知道事儿还是不成的。

可现在,沈菁茹却说,已经把他们关进大牢了?

“夫人,那慕容氏的背后,可是皇室。”她看着沈菁茹,怔怔地说道。

她打听过,慕容惠是皇室的人,所以那些官员都不敢与她作对。

沈菁茹轻嗤:“不过是一位亲王的庶女而已,算什么皇室?”

也算是沾了一点裙带关系吧,亲王的嫡系女儿可封郡主,县主,庶女也没有那样的殊荣。

当然,如果是嫡女,也不会嫁给王维安这样的一个谋士了。

凌燕张了张嘴,眼底的错愕显而易见。

就算是亲王的庶女,不也是皇室的关系吗?

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如此说话?

“凌燕,你与你师兄收拾一下,搬回凌家去住,我会让人来接你们,也会把你们安顿好。”

凌燕还是怔怔地看着她:“夫人,你为什么要如此帮我?”